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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儘管金國內部政治結構混亂到他們自己都看不下去的份上,儘管他們文化落後到僅僅二十年高層就產生了文化代溝的地步,但軍事系統依舊保持著非常高的效率,並且他們的軍事科技也絕不遜於當世任何國家。
這不是詭辯,這事實。
從突厥人到契丹人,從契丹人到女真人,接下來還有蒙古人,包括半突厥半蒙古的帖木兒等等,一次又一次,都在不停的展示著這個無可置疑的事實。
這種地緣大錘勢力天生如此,他們挨著強大而昌盛的文明,卻因為生存的需要不得不將主要精力放到學習和提高軍事水平上面,以至於不得不拋棄其餘分支。而一旦獲得足夠的軍事科技,積攢了足夠的戰爭潛力後,他們就會像一柄大錘一樣從蠻荒砸向文明高地!然後很輕易就利用自己過慣了苦日子的那種堅韌與殘忍,外加這種高水平的軍事實力,毀滅掉擋在身前的高等文明。
但無一例外,在毀滅高等文明的過程中,他們又會被高等文明的一切所腐蝕和控制。
說腐蝕可能有點不對,因為本來就只有這一條路,宛如水往低處流一般,根本就是一種規律性的東西,只不過這個過程常常因為伴隨著劇烈的軍事征服而顯得更加劇烈……很多文明能承受貧苦、飢餓與令人踹不過氣來的軍事壓力,卻根本撐不住這種華美與精緻。
於是,十之八九,便直接爆體而亡了。
少數成功熬過去的,卻根本說不清自己到底算是哪家哪姓了。
當然了,這些都是後話。回到跟前,就在女真人終於頂著種種不利下定決心要發動一場針對關西的大侵攻之時,南方的汴梁卻日益燥熱起來。
陽春三月,當然日益燥熱,但更躁熱的乃是人心。
從趙官家又一次‘凱旋東京’算起,已經近一月了,而這一次宋金對戰雖然有些不如上次那麼激動人心,卻毫無疑問是靖康以來局面最好的一次,因為金人根本就沒有取得任何進展,直接在潼關就被夾的主動放棄侵攻意圖。
所有人都在議論,所有人都在猜度,漸漸的越來越多的人都認可一種說法,那就是得益於那位‘當世重耳、再世光武’一般的官家,大宋終於不必為亡國滅種而驚懼了,最起碼可以回到黃河一線,緩緩圖之、從容圖之。
換言之,黃河以南安全了,東京城安全了!
因為這種思潮,越來越多的豪門富戶們從揚州、南陽,甚至巴蜀折返,越來越多的商賈從南方彙集,越來越多的地方重臣迫不及待的透過各種方式在東京展示存在感。
而被胡銓按照登基時勸進表內容吹成‘當世重耳、再世光武’的趙官家,時隔一月,眼見著金人毫無動靜,而夏日卻又將至,也是不免漸漸起了安逸之心。
不過,有意思的事情是,所謂安逸之心到了趙官家這裡,卻是表現為這位官家開始越來越多插手起了日常政務……這是一個年輕官家和平年代自然而然的趨勢與舉止,故此,宰執們雖然覺得官家有些操切,但還是儘量予以了配合。
“汴河橋樑重修……這是自然,幾座浮橋擺在那裡,既不方便路上交通也不方便水上交通,但能不能把橋修的高些?”東京皇宮文德殿,在宰執重臣們討論完一些大的事情以後,專門帶著幾份札子來議事的趙玖也拿起了最上面一份,然後正色相對四名宰執之一的陳規。
“臣冒昧猜度,官家的意思是想要在汴河修幾座能過輪船的大橋,方便日後水軍通行?”陳規並沒有任何驚訝。
“不錯。”趙玖即刻頷首。
“修不了。”陳規坦誠以對。“這麼高的拱,不知道橋要起多長,而且還是四五座……這番人力物力,倒不如在城北專門挖一條新溝渠專供軍用省事。”
“……朕知道了。”趙玖尷尬了片刻,旋即恢復正常。“還有一件事情,說是返京諸多民戶,發現自家宅邸毀壞,又有被人佔據的……此事許多人都來給朕說,還望開封府須妥善處置。”
陳規愈發無奈:“官家,此事妥善不了……靖康之變,連續四載戰亂,到去年東京方才漸漸安定,毀了宅邸倒也罷了,反正東京空宅子頗多,可以適當分劃安排,但被人據了宅邸的事端就難了,因為宅邸被據固然是真的,可據人宅邸的也多半有東京留守司與後來朝廷准許,如何能妥善?”
此言一出,莫說趙玖,便是其餘宰執與殿中立著的其他重臣也都無聲……畢竟嘛,首先這事是有法理困境的,著實是一團爛賬;其次,昔日在東京有宅邸,如今又有精力專門來要的,不是貴人大臣就是富豪大戶,而且還能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