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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京圍城。而東京圍城這四個字,幾乎快讓大宋上下有創後應激症了。
所以,不知道是不是曉得關西擔心也沒有,還是因為身處其中,整個大宋中樞在進入戰備狀態後都圍繞著東京城的防禦做起了文章,所有人的焦點也都在其上。
拋開一開始必然的恐慌,隨著這座城市漸漸重新適應軍管,已經恢復到三十來萬人口的東京城內外周邊突然圍繞著城防建設產生了一種出人意料的爆發力。
新任樞相陳規是毫無疑問的東京守臣、城防系統核心,兼任兵部尚書、開封府尹的他也基本上得到了絕大部分可以想象的許可權,所以隨著他的一道道命令下達和中樞官吏的一意配合,整個東京迅速以之前南陽為模板開始軍事化、堡壘化。
無數的石炭燃料從中原各處運來,絕大部分被沉入皇城金水門內新開挖的人工湖中,少部分被直接送入城外各處煙火不停的磚窯中。
而磚窯以石炭和東京周邊臨時砍伐的樹林木材為燃料,日夜不停的產出堅實的磚塊。
這種磚塊當然不能跟東京城城牆的材料相提並論,卻足以用來在城外壘砌出簡單實用的羊馬牆,並在城內建起無數磚牆以形成南陽式的隔斷軍坊,然後再壘砌箭樓、暗堡。
三層城牆,盡數被加固、加厚,各處帶有城樓的城門完全變成了軍事堡壘,最少都有一個都(百人隊)常駐,十來處水門更是防禦重點,全都加裝了雙層鐵網水閘,並有梁山泊派來的兵馬協助管理處置。
不過,最引人矚目的還是穿城而過的三條河流……為了援兵進出方便,也是為了外城破後繼續圍繞河流妥善防禦,穿城而過的蔡河、汴河、廣濟河被全面疏通、拓寬、加深,這個工作之前就開始了,如今更是沒有停下。
到了八月下旬,這種工作進入一個高潮後,就連病癒後的趙官家都曾與引軍回到城內的汴京四壁防禦使王德一起上河擔土,下水刨泥,還讓吳夫人引宮中寥寥幾個宮女配著一群搜刮來的東京廚娘在河堤給人燒水煮飯。
在這種熱烈的氣氛下,昔日因為有五丈寬而被俗稱為五丈河的廣濟河早已經有七八丈寬,而這個寬度基本上是可著河上各處橋樑寬度來的,也就是到了兩頭水門才重新收為五丈。
汴河就更不用多說了,看著清明上河圖就知道那條河有多寬,此時被清理之後,更是水波粼粼,望之令人興嘆。
而按照陳規的設定,挖出的泥土又在河流內側就地築起高壩、壘起磚牆,設定炮位,屆時又是幾層可以防守的出色防線。
更不用說大相國寺那裡,從一開始便生產不停的炮車、土丸、石彈、火藥包了。
這裡必須要再表揚一下趙官家,這位官家之前可不是每天都病著的,而且整天往大相國寺跑也不是為了蹭人家的飯菜飲品的……很早之前,在他的建議和協助下,大相公寺這裡的配重炮車便已經被分成了固定幾種型號,而每一種都力求用統一度量衡整飭出盡量合乎‘標準’的‘標準配件’。
初級流水線,好處不言而喻。
一個自然是為了提高效率,一個是確保戰場上的炮車能得到迅速維修,還有一個是為了方便運輸。
這是趙官家一開始嘗試火炮失敗後今年的主要攻堅專案……不算什麼高科技,但絕對實用,關鍵是這麼做的好處是能被所有人理解和認可的。
總之,全城各處熱火朝天。
然而,日子一天天過去,激情一點點消磨,接著就是疲憊和麻木。
趙官家從一開始挖一整天河泥,發展到後來搬一整天磚……有時候吧,未免會覺得自己這個皇帝當得太不值了,穿越前找到工作,還沒入職就過來了,結果到這裡反而體驗到了如此高強度的搬磚勞動,哪個有他苦?
而且累成這樣,晚上回到延福宮,什麼力氣都沒有……吃了潘賢妃送來的點心,躺在床上,基本上很快就會聞著潘妃體香酣然入睡。
有時候他也宿在吳夫人那裡,而同樣累的不行的吳夫人卻經常半夜偷偷哭泣,也不知道是不是哭自己為何嫁錯人?以至於一年到頭得有一半時間在燒水做飯,另一半時間在讀書習武……而這時候趙玖在旁邊即便是醒了也完全麻木,根本沒力氣安慰對方,或者發脾氣。
不過,麻木之後又是什麼呢?
答案是期待。
說起來荒誕,可事實是,八月完結,進入九月,九月也快結束……隨著這場北趙官家稱讚為‘秋後大幹四十天’的城防大整修活動勝利落幕,勝利到陳規這種人都想不到法子再加東西的時候,別人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