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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之既還任事,上待之愈隆。是時復遣軍北伐,資給戎旅,悉以委之。元兇弒立,進位司空,領尚書令。時三方興義,將佐家在都邑,劭悉欲誅之,尚之誘說百端,並得免。世祖即位,復為尚書令,領吏部,遷侍中、左光祿大夫,領護軍將軍。尋辭護軍,加特進。復以本官領尚書令。丞相南郡王義宣、車騎將軍臧質反,義宣司馬竺超民、臧質長史陸展兄弟並應從誅,尚之上言曰:“刑罰得失,治亂所由,聖賢留心,不可不慎。竺超民為賊既遁走,一夫可禽,若反覆昧利,即當取之,非唯免愆,亦可要不義之賞,而超民曾無此意,微足觀過知仁。且為官保全城府,謹守庫藏,端坐待縛。今戮及兄弟,與向始末無論者覆成何異。陸展盡質復灼然,便同之巨逆,於事為重。臣豫蒙顧待,自殊凡隸,苟有所懷,不敢自默。”超民坐者由此得原。
時欲分荊州置郢州,議其所居。江夏王義恭以為宜在巴陵,尚之議曰:“夏口在荊、江之中,正對沔口,通接雍、梁,實為津要,由來舊鎮,根基不易。今分取江夏、武陵、天門、竟陵、隨五郡為一州,鎮在夏口,既有見城,浦大容舫。竟陵出道取荊州,雖水路,與去江夏不異,諸郡至夏口皆從流,併為利便。湘州所領十一郡,其巴陵邊帶長江,去夏口密邇,既分湘中,乃更成大,亦可割巴陵屬新州,於事為允。”上從其議,荊、揚二州,戶口半天下,江左以來,揚州根本,委荊以閫外,至是並分,欲以削臣下之權,而荊、揚並因此虛耗。尚之建言複合二州,上不許。
大明二年,以為左光祿、開府儀同三司,侍中如故。尚之在家常著鹿皮帽,及拜開府,天子臨軒,百僚陪位,沈慶之於殿廷戲之曰:“今日何不著鹿皮冠?”慶之累辭爵命,朝廷敦勸甚篤,尚之謂曰:“主上虛懷側席,詎宜固辭。”慶之曰:“沈公不效何公,去而復還也。”尚之有愧色。愛尚文義,老而不休,與太常顏延之論議往反,傳於世。立身簡約,車服率素,妻亡不娶,又無姬妾。秉衡當朝,畏遠權柄,親戚故舊,一無薦舉,既以致怨,亦以此見稱。復以本官領中書令。四年,疾篤,詔遣侍中沈懷文、黃門侍郎王釗問疾。薨於位,時年七十九。追贈司空,侍中、中書令如故。諡曰簡穆公。子偃,別有傳。
尚之弟悠之,義興太守,侍中,太常。與琅邪王徽相善。悠之卒,徽與偃書曰:“吾與義興,直恨相知之晚,每惟君子知我。若夫嘉我小善,矜餘不能,唯賢叔耳。”悠之弟愉之,新安太守。愉之弟翌之,都官尚書。悠之子顒之,尚太祖第四女臨海惠公主。太宗世,官至通直常侍。
史臣曰:江左以來,樹根本於揚越,任推轂於荊楚。揚土自廬、蠡以北,臨海而極大江;荊部則包括湘、沅,跨巫山而掩鄧塞。民戶境域,過半於天下。晉世幼主在位,政歸輔臣,荊、揚司牧,事同二陝。宋室受命,權不能移,二州之重,鹹歸密戚。是以義宣藉西楚強富,因十載之基,嫌隙既樹,遂規問鼎。而建郢分揚,矯枉過直,籓城既剖,盜實人單,閫外之寄,於斯而盡。若長君南面,威刑自出,至親在外,事不患強。若運經盛衰,時艱主弱,雖近臣懷禍,止有外憚,呂宗不競,實由齊、楚,興喪之源,於斯尤著。尚之言併合,可謂識治也矣!
列傳第二十七 謝靈運
謝靈運,陳郡陽夏人也。祖玄,晉車騎將軍。父瑍,生而不慧,為秘書郎,蚤亡。靈運幼便穎悟,玄甚異之,謂親知曰:“我乃生瑍,瑍那得生靈運!”
靈運少好學,博覽群書,文章之美,江左莫逮。從叔混特知愛之,襲封康樂公,食邑三千戶。以國公例,除員外散騎侍郎,不就。為琅邪王大司馬行參軍。性奢豪,車服鮮麗,衣裳器物,多改舊制,世共宗之,鹹稱謝康樂也。撫軍將軍劉毅鎮姑孰,以為記室參軍。毅鎮江陵,又以為衛軍從事中郎。毅伏誅,高祖版為太尉參軍,入為秘書丞,坐事免。
高祖伐長安,驃騎將軍道憐居守,版為諮議參軍,轉中書侍郎,又為世子中軍諮議,黃門侍郎。奉使慰勞高祖於彭城,作《撰徵賦》。其序曰:
蓋聞昏明殊位,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