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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生牛皮夾克、牛仔褲和牛仔皮靴。火車站的黃綠色油漆正在剝落,車站本身也顯得同樣淒涼。奇夫、高階奇夫、厄爾·卡皮坦等著名的快車天天從這裡經過,但從不在這兒停留。除了偶爾有一輛貨車停靠外,所有的客車都不會停在這裡。公路上有兩處加油站,其中一處兼做食品雜貨店,但貨源奇缺,另一處附設咖啡館———哈特曼咖啡館,老闆娘哈特曼太太賣三明治、咖啡、軟飲料以及三點二度的啤酒(像堪薩斯州其他地方一樣,霍爾科姆也是“禁酒”的)。
除非你把霍爾科姆學校包括進去,否則這些實際就是霍爾科姆村的全部了。這所設施十分漂亮的學校揭示了小村破敗表象下真實的經濟狀況:總的來說,家長們還是富裕的,他們把子女送進這所現代化的、配有能幹教師的“合併公立學校”,從幼兒園一直到高中,學生通常約有三百六十名,最遠的住在十六英里之外,由車隊負責接送。農場工人們大部分都在野外幹活,他們來自不同的民族,有德國人、愛爾蘭人、挪威人、墨西哥人和日本人。他們飼養牛羊,種植小麥、高粱、草籽和甜菜。當農民總要靠天吃飯,但是在西堪薩斯地區,農民們卻認為自己是“天生的賭徒”,因為他們必須和極少的降雨量(年均降雨量為十八英寸)以及令人苦惱的灌溉問題作鬥爭。不過,過去的七年,老天很仁慈,一直風調雨順。霍爾科姆村歸屬的芬尼縣的農牧場工人們日子過得很不錯。他們不單靠農業,也靠開採當地豐富的天然氣資源掙錢。嶄新的學校、農舍裡舒適的佈置、高高鼓鼓的穀倉無一不反映了他們的收入。
在1959年11月中旬的某天早晨之前,很少有美國人———實際上,就連堪薩斯人也很少———聽說過霍爾科姆這個地方。像河裡的水、公路上駕駛汽車的人、聖達菲鐵路上疾馳而過的黃色火車毫不注意這塊地方一樣,這裡從未發生過任何富有戲劇性的意外事件。二百七十名村民滿足於現狀,安於平靜的生活:工作、打獵、看電視、參加學校的社交活動、在教堂裡練習唱詩、出席4ˉH①俱樂部的會議。但到了11月那個星期天的凌晨,某種外來的聲音衝擊著霍爾科姆正常的夜間噪音:郊狼歇斯底里的嚎叫、風滾草的折斷聲、火車頭全速前進或後退時發出的呼嘯聲。當時,霍爾科姆正沉浸在睡鄉之中,誰也沒聽見四聲獵槍的開火聲,結果有四個人喪生。在此之前,村民們彼此之間誰也不用去提防誰,很少有人不怕麻煩地鎖上自家大門。但是打這以後,村民們發現古怪的念頭一而再、再而三地捉弄他們,內心深處的恐懼在許多老鄰居之間點燃了不信任的火花,使他們像陌生人一樣奇怪地打量著對方。
冷血 第一章(2)
四十八歲的河谷農場主赫伯特·威廉·克拉特最近因為參加人壽保險的緣故,剛剛做了一次身體檢查,得知自己的健康正處於最佳狀態。他戴著無框眼鏡,不到五英尺十英寸的中等身材,但克拉特先生卻很有男人氣概。他肩膀寬闊,頭髮烏黑,下巴方方正正的,一張自信的面孔充滿了健康的朝氣。他的牙齒完好無缺,結實得可以咬碎核桃;體重和當年從堪薩斯州大學畢業時一樣,還是一百五十四磅,他在大學裡主修農業。與住在附近的泰勒·瓊斯先生相比,克拉特不算是霍爾科姆最富有的人。但是,他是整個社群最著名的居民,在當地以及附近的加登城①地位顯赫。他是縣建築委員會的負責人,主持修建了新近完工的第一衛理公會教堂,那是一所耗資八十萬元的大建築。他最近還當上了堪薩斯州農業組織聯合會的主席,他的名字不僅在中西部的農場經營者中為人稱道,而且在華盛頓的某些辦事處裡也受到廣泛尊敬。在艾森豪威爾執政期間,他一直是聯邦農場信貸委員會的一名成員。
克拉特先生確信他所希望從這個世界上獲得的東西大部分已經得到了。他的左手曾被農業機械的某個部件弄傷過,在殘存的那隻手指上戴著一枚普通的金戒指,這是他婚姻的象徵:二十五年前,他與自己心愛之人締結良緣。她是他一位大學同窗的妹妹,是一位羞澀、虔誠、優雅的女人,名字叫邦妮·福克斯,比他小三歲。邦妮為他生了四個孩子:三女一男。大女兒伊芙安娜已經出嫁,生了一個兒子,現在有十個月大了。她住在伊利諾伊州北部,但是經常回霍爾科姆的孃家。兩個星期之後她和她一家人將回到霍爾科姆,因為她的父母打算舉辦一個盛大的克拉特家族感恩節聚會(這起源於德國,首批克拉特家族的移民,那時這名字或許拼做克洛特,於1880年抵達這裡)。五十多個親屬接到了邀請,遠在佛羅里達州的帕拉塔卡的幾位親屬也要趕來。二女兒貝弗裡沒有住在河谷農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