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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沒有急追,沿著他留下的痕跡一路小跑,沿途召集風他們歸隊。
一開始只是鮮血,慢慢地出現一些看不出是什麼的塊狀物,再往後就是被踩爛的長條狀肉塊,這傢伙把自己的腸子都踩爛了。
繼續往前走,我們在一棵刺槐下找到了他,他還活著,躺在凸出地面因盤根錯節而顯得猙獰的樹根間苟延殘喘,身下是一汪血水,正慢慢滲進樹根間的土地裡,他身上的血幾乎都要流盡了。
他不是一個人,他的同伴已經趕到,正低頭舔著大個子的臉,難道他認為他還能站起來嗎?
大個子已經只有出氣沒有進氣了,但他的同伴還是沒有放棄,不停地低聲呼喚,希望奇蹟能夠出現,他們可能沒有血緣,也可能是親兄弟。
我細細地打量著我們下一個對手,他低著頭我看不清楚,但從體形上來看並不比大個子小,而且他已經有了防備,就算我們有數量優勢,也一定是場惡戰。
我們慢慢走過去,圍成半個圓看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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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刺
這是一個有五六歲的成年雄獅,看起來要比雷大一些,他的一條腿好像受了傷,有點兒瘸,怪不得他趕來的時間要比我預料得晚。
前幾天他還活蹦亂跳的呢,是新傷,可能是踩在一棵被大象推倒的刺槐上,這點兒小傷其實算不了什麼,我見得多了。頭疼的是如果有刺留在腳掌裡可就糟糕了,傷口癒合後完全看不出什麼,但疼痛從此就跟定了你,每走一步都像走在刀尖上,每個要下雨、在下雨、下過雨的日子你都會痛不欲生,你可以不走路嗎?不可能。草原可能不下雨嗎?更不可能。
所以疼痛會每時每刻跟隨著你,你無法結束這一切,也無法逃避,除非你死了,變成一具什麼都感覺不到的屍體,在這之前沒有人能幫你,包括你自己。
看得出來他走到這裡已經很吃力了,我幾乎可以想象那根長而堅硬的刺深深地插進他的腳掌裡,隨著他的步伐一點兒一點地刺著裡面更深的肌肉,給他帶來難以名狀的痛苦。
真是天助我也,遇到這樣的情況我真的要仰天大笑了。
事情進行得很順利,雖然他的體力還很不錯,但我們有六個,而且每個都躍躍欲試,本來因為他的身份我還想慎重一些,讓雷搞定算了,但其他獅子也不想放過這個少見的機會,包括我在內。
於是我們爭先恐後,一窩蜂地衝上去,也不講什麼戰術了,像爭一塊肉,誰先咬到算誰的。雄獅憤怒地反抗,但面對如此之多的攻擊點,他甚至連基本的防禦都做不了,每當他想向一個目標進攻時,從其他方向總會伸來利齒和巨爪,讓他疲於招架,不多時,他的身上就多了很多橫七豎八、深淺不一的傷口。
他的腳在移動中顫抖,他的眼睛裡充滿絕望和不甘,可這又有什麼用呢?他面對的是我們,一群被生存逼到了絕路,瘋狂反撲的獅子。
卑鄙嗎?不,在大草原上,只有勝利和死亡,沒有卑鄙這個詞。
片刻間,我們就把他撕了個七零八落。
這樣死對雄獅來說有些侮辱,但死亡是不講尊嚴的,成王敗寇。那種有尊嚴的死在這裡是不存在的,我認為那些死時還講尊嚴的傢伙都是傻瓜。
任務圓滿成功,我們笑著抱到一起,彷彿這塊美麗富饒的草原已經臣服在我們的腳下,成了我們的囊中之物了。
可是,剛才因緊張而退卻的陰雲又慢慢聚集到心頭,是什麼?有什麼不對嗎?我靜下心來細細捉摸。
事情進行得太順利了,順利得有些讓人不敢相信,這種感覺好像美麗嬌豔的花朵後面隱藏著的卻是尖銳有毒的長刺一般。
是什麼不對嗎?我回過頭看著那隻雄獅,昔日的雄風已不復存在,留下的只是破碎的七零八落的殘骸,他的眼睛呈現一種無機制的灰白,呆滯地望著天空,卻再也無法影攝出天空的顏色。
原來死亡的眼睛是這樣的。
沒有恐懼、沒有痛苦、也沒有希望,什麼都沒有,空空如也。
然而,就是這樣的荒蕪才是最可怕的。
他不怕嗎?他為什麼不逃走?
我猛地打了個寒戰,是呀,就是這裡不對,明知道沒有勝算,明明有機會,他為什麼不逃走,別說什麼尊嚴,在草原上,活著才是我們最終的唯一的目的。大到獅象,小到鼠蟻,沒有不是為這個而努力的,只要能活著,誰又會選擇死呢?草原上沒有那種自以為是的傻瓜,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