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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謙敷衍了一句，臉上裝作嚴肅的說，“女孩子家，別整天想著這些沒用的，工作要緊。”說著上了車。
石梅跟著也上了車，低頭吐了吐舌頭，住了嘴。老闆的脾氣好，可也不能不知道分寸不是？還是談談工作，轉變一下老總的印象吧。
“張總，這紅旗製衣廠的專案，老早就是咱們公司的了，為什麼到現在還沒有啟動呢？”
“我也在為這件事煩著呢。許總把這個專案全權交給了我，我也希望能早些啟動，香港那邊也一直在催。可是，不知道是誰造的謠，說是咱們公司得了這個專案，就是為了把那塊地皮開發成商品房，搞得原來廠裡的工人不停的鬧事、上訪。所以廠區重建遲遲沒法兒啟動。”
“嗯，前幾天我跟著策劃部的同事們去那裡做實際測繪，也看到了有工人在廠區門口的馬路上靜坐。我們是不是應該跟他們多解釋解釋？”
“所有的政策都已經跟他們解釋過了，廠房重建之後，會安排新的崗位給他們。可是他們就是不聽。要求保留原來的裝置，保證他們現在就有活幹…這個…我真是無語了。”
“張總，您說，他們鬧事的背後，是不是有什麼隱情呀？或者說是有人操縱的？”
張謙心裡一凜，轉頭看了眼石梅，“你聽說什麼了嗎？”
“不是，”“石梅連忙搖頭，臉上有些紅，接著說，“我只是猜測。您沒看過電視、小說嗎？上面都是這麼說的。”
張謙笑起來，點了點頭：“你這想法雖然沒什麼根據，不過也算是給我一個思路，我想，我們是應該瞭解一下工人鬧事背後深層次的原因了。”
“張總，我去可以嗎？”石梅躍躍欲試。
“你？不行，女孩子去不安全。”
石梅還要說什麼，張謙道：“一會兒回去開個會，你通知一下各個部門的中層，下午三點，必須到場。”
“是。”石梅不再說什麼，因為他很少看到張謙這麼嚴肅的表情。
☆、第三章
“許總，許哥，您終於回來！您要是再不回來，我怕咱們這個專案快要保不住了。”張謙苦著一張臉，趴在許談的桌子上。
許談從容坐下，喝了口水，才道：“有這麼誇張嗎？說說，怎麼回事？”
張謙坐直了身子，神情嚴肅了很多。
“市裡早就透過了紅旗製衣和絲高集團合作的專案，我們也拿到了企業改制的批文。問題是，現在我們要對工廠廠區進行改造的時候，有好多原廠的職工阻撓廠房的重新建設。”
“他們為什麼這麼做？”
“我也很納悶啊！”張謙撓撓頭，“開始，我以為他們是對安置政策解讀有誤，特意讓公司宣傳部去給他們做工作，告訴他們，即使是公司改制了，他們依然是公司裡的職工，依然可以給他們安排崗位。可是…”
“怎麼？”
“宣傳部的李部長回來給我說，他們根本就不是為了工作的事，而是有人造謠，說我們拿下這個專案，是為了把工廠遷到郊區，用現在的廠房搞房地產。”張謙很是氣憤，“那些工人還時不時的上訪，要求市裡調查我們引進的絲高集團是不是真的是國際品牌，是不是假冒的。還說，如果市裡把這個專案給我們，就會造成國家財產的流失…什麼跟什麼嘛！打著這個光明正大的旗號，也沒法把他們怎麼樣。”
許談聽了張謙的話，一時陷入了沉思。
過了一會兒，他才問道：“那些人都是廠裡的職工嗎？帶頭的是什麼人？”
“應該都是廠裡的職工，不過都是四五十歲的中年人。帶頭的是曾經的一個副廠長，叫胡一德的。”
“你可調查過他？”
“這個，”張謙抓了抓頭髮，“沒有。你的意思是這個人有問題。”
許談敲了敲桌子，“當然有問題。你想，這個專案市裡面都點頭了，他還敢帶頭鬧，如果不是後面有人給他撐腰，他敢嗎？”
“是啊。”張謙恍然大悟，“不說這個專案是市裡的重點招商引資專案，就說你這個老總的背景，他們也要掂量掂量。這個胡一德的膽子可夠大的。”
許談笑起來，“不是他的膽子大，而是因為他什麼都不知道。現在我想，如果去查他，一定查不到什麼，因為他就是一個很普通的人。可是，正是因為他不知道這裡面的彎彎繞繞，所以才敢這麼明目張膽的做出頭鳥。他不過是別人的槍罷了。”
“許談，那我們該怎麼辦？就這麼一直抻著？這已經耽誤了不少時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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