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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只怕江湖上傳聞失實。」丘處機道:「怎麼?」郭靖道:「我恩師柯大俠曾和李莫愁鬥過兩場,說起她的武功,實有獨到之處。連一燈大師的及門高弟武三通武大哥也敗在她手下。那小龍女若是未滿二十歲,功夫再好,終難勝她。」
丘處機道:「那是王師弟聽丐幫中一位朋友說的,到底小龍女是不是當真勝過了師姊李莫愁,其時並無第三人在場,誰也不知,只是江湖上有人這麼說罷了。這一來,李莫愁更是心懷不忿,知道師父偏心,將最上乘的功夫留著給師妹。於是她傳言出來,說道某年某月某日,活死人墓中的小龍女要比武招親……」郭靖聽到「比武招親」四字,立即想到楊康、穆念慈當年在北京之事,不禁輕輕「啊」了一聲。
丘處機知他心意,也嘆了口氣,道:「她揚言道:若是有誰勝得小龍女,不但小龍女委身相嫁,而墓中的奇珍異寶、武功秘笈,也盡數相贈。那些邪魔外道本來不知小龍女是何等樣人,但李莫愁四下宣揚,說她師妹的容貌遠勝於她。這赤練仙子據說甚是美貌,姿色莫說武林中少見,就是大家閨秀,只怕也是少有人及。」
郭靖心中卻道:「那又何足為奇?我那蓉兒自然勝她百倍。」
丘處機續道:「江湖上妖邪人物之中,對李莫愁著迷的人著實不少。只是她對誰都不加青眼,有誰稍為無禮,立施毒手,現下聽說她另有個師妹,相貌更美,而且公然比武招親,誰不想來一試身手?」郭靖恍然大悟,道:「原來這些人都是來求親的。怪不得宮中道兄們罵我是淫賊妖人。」
丘處機哈哈大笑,又道:「我們又探聽到,這些妖邪對全真教也不是全無顧忌。他們大舉集人齊上終南山來,我們倘若干預此事,索性乘機便將全真教挑了,除了這眼中之釘。我和王師弟得到訊息,決意跟眾妖邪周旋一番,當即傳出法帖,召集本教各代道侶,早十天都聚在重陽宮中。只劉師哥和孫師妹在山西,不及趕回。我們一面操演北斗陣法,一面送信到墓中,請小龍女提防。那知此信送入,仍是沒有迴音,小龍女竟然全不理睬。」
郭靖道:「或許她已不在墓中了。」丘處機道:「不,在山頂遙望,每日都可見到炊煙在墓中升起。你瞧,就在那邊。」說著伸手西指。郭靖順著他手指瞧去,但見山西鬱郁蒼蒼,十餘裡地盡是樹林,亦不知那活死人墓是在何處。想像一個十八歲的少女,整年住在墓室之中,若是換作了蓉兒,真要悶死她了。
丘處機又道:「我們師兄弟連日佈置禦敵。五日之前,各路哨探陸續趕回,查出眾妖邪之中最厲害的是兩個大魔頭。他們約定先在山下普光寺中聚會,以手擊碑石為號。你無意之中在碑上拍了一下,又顯出功力驚人,無怪我那些沒用的徒孫要大驚小怪。
「那兩個大魔頭說起來名聲著實不小,只是他們今年方到中原,這才震動武林。你在桃花島隱居,與世隔絕,因而不知。那貴公子是蒙古的王子,據說還是大汗成吉思汗的近系子孫。旁人都叫他作霍都王子。你在大漠甚久,熟識蒙古王族,可想得到此人來歷麼?」
郭靖喃喃說了幾遍「霍都王子」,回思他的容貌舉止,卻想不起會是誰的子嗣,但覺此人容貌俊雅,傲狠之中又帶了不少狡詐之氣。成吉思汗共生四子,長子朮赤剽悍英武,次子察合臺性子暴躁而實精明,三子窩闊臺即當今蒙古皇帝,性格寬和,四子拖雷血性過人,相貌均與這霍都大不相同。
丘處機道:「只怕是他自高身價,胡亂吹噓,那也是有的。此人武功是西藏一派,今年年初來到中原,出手就傷了河南三雄,後來又在甘涼道上獨力殺死蘭州七霸,名頭登時響遍了半邊天,我們可料不到他竟會攬上這門子事。另一個藏僧名叫達爾巴,天生神力,和霍都的武功全然一路,看來是霍都的師兄還是帥叔。他是和尚,自然不是要來娶那女子,多半是來幫霍都的。
「其餘的淫賊奸人見這兩人出頭,都絕了求親之念,然而當年李莫愁曾大肆宣揚,說古墓中珍寶多如山積,又有不少武功秘本,其麼降龍十八掌的掌譜、一陽指的指法等等無不齊備。群奸雖然將信將疑,但想只要跟上山來,開啟古墓,多少能分潤一些好處,是以上終南山來的竟有百餘人之眾。本來我們的北斗陣定能將這些二流腳色盡擋在山下,縱然不能生擒,也教他們不得走近重陽宮一步。也是我教合當遭劫,這中間的誤會,那也不必說了。」
郭靖甚感歉仄,吶吶的要說幾句謝罪之言。丘處機將手一揮,笑道:「出門一笑無拘礙,雲在西湖月在天。宮殿館閣,盡是身外之物,身子軀殼尚不足惜,又理這些身外物作甚?你十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