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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奴尋思一番,便重挽發整衣,裝作沒事人走出書房,躲於暗處,奴眼見少爺進到書房,府內哭聲震天。奴這才趁亂走出,不想卻被服侍奴的丫鬟撞見,唐大人一審案,那賤人便將奴供出……”
周平章問:“劉氏,你表哥殺王大人時,所用的刀可是殺豬刀?”
“是。”
“多長多寬?”
劉氏面露難色,道:“這個奴卻是不曉得,大抵天下殺豬刀都差不多。”
周平章點點頭,示意侍從拿上一柄刀,問道:“這是本官向坊間肉行所借之刀,劉氏,此刀與你表哥所用可是相類?”
劉氏抬頭看了看,隨後遲疑著點了點頭。
“瞧仔細了,他可是用一柄類似的刀捅入王大人腹中?”
“是。”
周平章猛地放下刀,道:“扯謊,本官手中根本不是什麼殺豬刀,乃兵士所配小彎刀,劉氏,你到底有沒有表哥?”
劉氏渾身一顫,啞聲道:“有……”
“你自小便被賣為奴婢,後又多次輾轉,賣入汴梁王家做侍妾,你何來青梅竹馬的表哥?!”周平章喝道,“說!王大人到底系何人所殺!”
他喝聲一落,唐澤端臉上也下不來了,他一拍驚堂木,威嚇道:“刁婦!公堂之上膽敢一派胡言欺瞞本官,你好大膽子,來人,上夾棍!”
衙役們領命,正要架起劉氏,劉氏臉色蒼白,忽而尖聲道:“大人,別用刑,奴招!奴全招!王鶴衝那老王八蛋是奴殺的!”
“你到底為何謀害家主?難道王家人苛待你?”
“不,夫人從不苛待奴,便是少爺也極是和氣不過,是老爺他,”劉氏豁出去,厲聲道,“老爺他慳吝摳門,動輒打罵,還要賣奴,不殺他沒有活路啊!”
唐澤端驚詫問:“你一個弱女子用什麼開膛破腹?”
劉氏目光瘋狂,嘴角一彎,嘿嘿笑道:“奴先拿藥迷了那老王八蛋,再用剪子剪!你們曉得他為何傷口不平麼?那是奴先拿剪子捅進去,再一下一下將剪開!那老王八蛋心是黑的,血倒是紅的,奴這一生都讓他毀了,憑什麼痛快讓他死?憑什麼死了還讓他好看?我就是要他肝腸流一地,死了跟一條死狗一樣……”
周平章瞥了眼唐澤端,發現他一臉菜色,直直盯著劉氏的臉不敢置信。周平章嘆了口氣,輕聲道:“唐大人?”
唐澤端回過神,愣愣地道:“好個毒婦,這,這可抵得過惡靈作祟之說?”
周平章笑笑道:“唐大人提點的是,那惡靈作祟的謠言傳得太過,該查查其禍根何在了。”
三課命棚審道
在一個門簷掛著“神課”、“看命”、“決疑”三塊木牌的棚子裡,一藍衣道人端坐正中,一老者坐在其身側,袖手等待,面露期盼。那道人一邊手持線香揮舞,一邊口中唸唸有詞:“天蓬天蓬,九玄煞童,五丁都司,高刁北翁,七政八靈,上皓兇燮……”
周平章一身便服,負手行來,他的侍衛官王德威帶著人跟在其後,低聲回道:“大人,查清楚了,便是這妖道散佈王鶴衝家邪靈作祟一說,趁機在蔡河下曲一帶兜售了許多保命符籙咧。”
周平章在棚子外站定,點了點頭。
王德威偏頭瞧了會,奇道:“這牛鼻子唸的什麼經,怎的他身邊那老者神色如此肅穆?”
“天蓬咒。”周平章道,“亦稱北帝煞鬼法,這人定是覺著家中有鬼怪作祟,宅院不寧。”
他們正說著,卻聽棚子內那道人不耐地道:“啖食王鶴衝大人那個惡靈,以被貧道頌咒降雷打了個半死,眼下怕是逃竄自你府內,不過你無需憂慮,貧道為你家日日念天蓬咒,直至七七四十九日,那邪靈自會法力被禁,貧道再為你於無量壽佛跟前點個海燈,增福增壽。只是這供奉卻需虔誠,半點馬虎不得。”
那老者一臉惶恐,立即道:“那是自然,就是不知需供奉多少……”
“一日百錢,”道人一臉莊重,“這錢可不是給貧道受用,需知疏通天上各路神仙關卡,請雷公電母下凡劈死惡靈,貧道都是擔著干係的,若惹惱了哪路仙人,漫說是你家,連我一身修為也要壓上去……”
王德威聽不下去,大踏步過去一把揪住那道人罵:“好你個裝神弄鬼之徒,老爺我行走大江南北這許多年,還從未聽說神仙造福、雷公電母施法還得花買路錢,你假借神仙之名招搖撞騙,就不怕報應麼?”
那道人一邊掙扎一邊囂張地罵道:“哪來的狂徒,也敢對道爺胡言亂語,你懂個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