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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何意?”
李同苦笑一下,命手下呈上一托盤,內有一杆長長的箭。箭鏃鋒利異常,箭桿很輕,摸上去卻有金石之感,光溜溜的,無翎,無標識。
此箭與村中凶宅射殺馬匹的箭如出一轍。
“周大人請看,這便是當日穿胸射死徐大人的兇器。”
周平章掂量了那杆箭的重量,問道:“何以見得被巫覡施法?”
李同愁眉苦臉道:“周大人,下官已被上峰狠狠申飭過了,求大人莫要再提下官聽信讒言不辨事理的胡說之語。”
“可本官覺著你說的有幾分道理。”
李同一愣。
“李同,”周平章正色道,“你我相識多年,雖說素無往來,然旁人不知你李大人是什麼人,周某怎會不知?你向來誠懇實在,有一說一,奏報上若寫了巫覡施法,那便定然不是空穴來風。”
李同呆了半響,忽而垂頭,啞聲道:“想不到天下知我者平章是也。”
周平章拱手道:“李大人,願聞其詳。”
“是。”李同低聲道,“徐林洲大人丁憂返鄉,於本地乃是一件大事,便是下官都聽聞徐大人聖眷深重,故自徐大人返鄉以來,州府衙門絲毫不敢怠慢。徐大人是個孝子,母喪便於其墓旁修草廬一間,意為守墓讀書。草廬結成那日,池州眾鄉紳父老皆去送徐大人,下官也去了,唉,據聞徐林洲丁憂一滿,極有可能擢升江南東路安撫司,下官又怎敢不去?”
“那日徐大人神情萎頓,想來是喪母之痛尚未過去。我等正寒暄時,就在眾目睽睽之下,徐大人被一箭射殺。下官隨即命封鎖現場,搜了許久,根本無人攜弓,且那草廬背山臨湖,四下並無遮擋,這箭如鬼魅般突如其來,實在是匪夷所思……”
周平章問:“徐大人是否被此箭穿胸而過?”
“是,”李同吃驚道,“此箭力道大得緊,下官從未見過。”
周平章帶笑道:“李大人後又如何斷定此乃巫覡作法?”
李同道:“池州人循楚風好巫之習,一家若有人得病,往往屏去醫官,惟巫覡之言是信。此箭一現即有人認出,此乃巫覡所施法術,名曰奪命箭,意即施法者若要取人性命,只需祭出此箭,即能於千里之外,無聲無息射殺那人。”
“哦?那李大人可曾拘捕全境有嫌疑之巫覡?”
李同不太自然道:“那是自然,本官將境內有些名望的男女巫覡盡皆捕獲,最後鎖定一人。一來奪命箭非道行高深者不能施,二來,下官一查之下,竟發現那巫覡與徐大人有隙。徐大人先母篤信巫術,與此人過往甚密,徐大人卻不語外力亂神,母親一過世,便將他打將出府。”
周平章也是飽讀詩書之人,當下頷首道:“合該如此。”
“然卻為他遭致殺身之禍。”李同嘆息道,“無論如何,下官已將此人下了大牢,他倒硬氣,雖用刑不供,竟口口聲聲道待上峰派人一審,自會恭恭敬敬放他出來。”
“哦?”周平章問,“此巫覡叫什麼?”
“此人姓彭,”李同道,“名號甚響,池州人皆稱之彭真官大人。”
真官大人?周平章的眉毛忍不住挑了一下。
彭真官便是再有通天本身,在這牢獄中帶了數十天亦蓬頭垢臉,憔悴不堪。他一見到周平章便如見到救星,撲過來喜道:“大人,大人,您是來放我出來的嗎?”
王德忠喝道:“妖人休得無禮!”
彭真官猶自道:“大人,我這有紫金靈丹未獻,這回是真的好丹,我拿性命擔保……”
“靈丹?”周平章皺眉問。
彭真官卻立即收了喜色,又問:“您不是來放我出去的?”
“放肆,我家大人乃是來審你施法射殺徐大人一案的。”
彭真官一下縮了回去,懶洋洋地道:“徐大人之死與我無關。”
王德忠問:“自你處搜到巫蠱祭祀等物,且有弓弦又何解?”
“我那是祈求上蒼佑我池州風調雨順。”
“放屁!”
周平章微微一笑,道:“彭真官,本官此次來池州,曾路過一村,村民告知那原有惡鬼行兇,幸得真官大人施法鎮住凶宅,這才令惡鬼不再作祟,本官對此人甚為欽佩,以身涉險,為民除害,了不起。不知你可認識他?”
彭真官面露不自然的神色,囁嚅道:“那,那是小可所為。”
“那真是久仰,”周平章露出詫異神色,又問,“彭真官,本官亦在那凶宅中住了一晚而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