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部分 (第3/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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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呢!”曉燕激烈地反駁道,“周曉芸是嚇壞了,不願意說。後來她才告訴我,這幾天過了半夜,就是兩點左右鍾,司路雨的房間總有動靜,“咔噠咔噠”的高跟鞋聲,就跟司路雨平時走路的聲音一樣。”
“她聽錯了吧,可能是樓上別的房間裡頭的誰起夜。”
“誰起夜還穿高跟鞋啊。”
“那也不一定……”
曉燕把郭越的話打斷道:“不一定什麼啊!你都在生產科這些天了,你想想生產科除了司路雨還誰穿高跟鞋?”
郭越想了想,曉燕說得還真有道理。別說生產科,就是整個單位也沒幾個穿高跟鞋的。住在荒郊野外這麼個地方,既不能逛街吃飯,又沒有什麼應酬,單位這些女人愛美的心也淡了。平時進進出出都是怎麼方便怎麼穿戴,還有誰穿高跟鞋啊。高跟鞋那是到週五週六回家的時候才穿的。但司路雨不一樣,她每天都把自己收拾得乾乾淨淨的,好像是要參加什麼社交盛宴似的,然後踩著高跟鞋“咔噠咔噠”地去上班。就為這個有好些同事還看不慣,背後叫她“妖精”。
“我告訴你,咱單位除了趙琳和司路雨,平時根本就沒有人穿高跟鞋!”曉燕好像宣佈似的大聲道。
看來曉燕平時在這方面觀察得挺仔細,這也是天性使然。男人通常都會煩惱在某次聚會之後,自己的老婆這樣提起某個女人:“就是那個女人。穿淡綠色的小翻領束腰上衣,乳白色綴著玫瑰花的小裙子的那一個……還沒想起來?就是系一條豆綠色真絲絲巾的那個!她還戴了一對珍珠墜子的耳環……哎呀,就是她嘛……”卻根本想不起來那個女人的名字。所以男人千萬不要厭煩女人總是貪得無厭地購置新衣,因為那不過是她們試圖讓別人記住自己的一種方式而已。
那麼深更半夜出現的高跟鞋聲,是否也是司路雨要別人記住自己的方式之一?
我不知道。你不知道。
周曉芸也不知道。
她只知道單位裡的那個狐狸精——周曉芸最討厭住在她樓上的司路雨,從來不叫她的名字,只把她叫做“狐狸精”——突然有一天沒有再來上班。周曉芸挺高興,狐狸精不回來,樓上難得那麼清淨。然後再有一天,來了兩個警察,宣佈司路雨失蹤了。再然後就是開會,宣佈紀律,不許造謠生事,違者必究。
鄭鳳閣在上面講一句,周曉芸就在心裡冷笑一聲。她覺得這些話都是衝著她說的,是警告她的意思。她覺得鄭鳳閣也太小看她了。
造謠?她周曉芸要司路雨的謠,早就造了,用不著等今天。再說狐狸精的那點醜事兒大家誰不知道,還用造她的謠嗎?大家不過是礙於情面紙包紙裹,想把這件事情遮蓋住算了。但是警察都來了,這事兒能遮蓋得住嗎?
女散戶(48)
因此周曉芸打定主意,冷眼旁觀,就等著紙包不住火的那一天。至於司路雨的死活,周曉芸卻一點兒也不放在心上——這個狐狸精,要是死了才好呢,人間少了一個禍害。
但是世間偏有這種人,你越不把我放在心上,我偏偏就要你把我放在心上。
司路雨就是這樣的人。司路雨也知道周曉芸討厭自己,把自己叫做“狐狸精”,所以她就偏偏要在周曉芸面前晃來晃去。每次見到周曉芸,司路雨還總是妖妖嬈嬈地走上前去打個招呼,拉住周曉芸說話。要是這樣也就算了,往往司路雨還故意用話兒絆住周曉芸,不放她走,然後一旦哪個男同事路過——辦公室的也好,牛舍的臨時工也好——只要是個男的,司路雨就媚眼紛飛,故意做出一副醜態來給周曉芸看。搞得周曉芸非常尷尬,反成了司路雨的笑柄。就為了這個,周曉芸都恨死她了。
現在,司路雨的人雖然沒在,可是她這份作弄周曉芸的精神好像還在。好像是她的魂魄寧願與肉體分離,也不忘記來折騰周曉芸。
就在開完會的那天晚上,熟睡中的周曉芸被一陣熟悉的聲音驚醒了。這也許不是一種聲音,而是一種直覺。就像冰箱裡那個令你噁心的臭雞蛋,你先感覺到它,然後你順著它的氣味兒找到它,然後它就真的在那兒 ,並且是臭的。
周曉芸也是這樣。是一種憎惡的感覺把她喚醒的。因此她剛醒來的時候,並沒有發現什麼異常。窗簾外面黑沉沉的,上弦月已經在西方隱沒,時間已經過了午夜。周圍都是靜悄悄的,連衛生間裡滴水的聲音都聽不著。衣櫃的影子黑幽幽地站在床對面,四方平直,旁邊可以看到桌子的輪廓。手機的訊號提示燈在桌子上一亮一滅地閃著,周曉芸又往門口看了看,一切正常。
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