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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然不需他出手,小弟們看多了大佬教人做規矩,早已將幫會那一套熟稔於心,屋裡頭傳來男人女人的尖叫慘叫,易明堂卻沒興趣去仔細分辨,他一轉頭,發現最先捂著老媽子那個小弟居然還拖著老媽子呆在那,老媽子奮力掙扎,做活的女人力氣不小,後生不得不膝蓋一頂,勻出一隻手將她的胳膊扭到身後。
即便這樣,那後生依然不氣急敗壞,而是用一種商量的口吻問:“我鬆手,你別叫,行不行?”
老媽子驚恐地嗚嗚做聲。
“別叫聽到沒啊,你叫一聲我就得揍你,我可不想打女人,別逼我懂嗎?”
老媽子聽懂了,慌忙連連點頭,小弟一鬆手,老媽子立即往外衝,一邊跑一邊尖叫:“有賊啊,殺人了,救命啊……”
易明堂腳一伸,將她絆個狗吃屎,再過去一揮掌迅速將她打暈。
那小弟對著變故有些懵,忽而反應過來,慚愧而慌亂道:“易先生,不好意思,都怪我不留神,差點讓她跑了……”
易明堂譏諷道:“不打女人?”
小弟意識到易明堂已動了手,忙機靈地道:“不不,我不是不打,這種老孃們就是欠揍不是,我以為她不過是個下人,畢竟您帶著我們幾個今天來這,也不是為了教個下人懂規矩嘛……”
易明堂不想理會他滿嘴胡扯,頓了頓衣裳率先進了屋,那小弟好沒意思地閉上嘴,也做賊似的跟著悄悄進了屋。此時屋裡已是另一番光景,女招待平日出個門買碗麵都要梳洗打扮,此刻頭髮蓬亂,唇色只畫了一半,看著像吃了什麼帶血的玩意沒擦乾淨嘴,她身穿的家常夏布印花褂衫被扯開一個大口子,抱著胳膊自顧自瑟瑟發抖。她偷人的物件,即那個男戲子顯見是剛從床上被小弟們拉起來一頓胖揍,此刻被打得鼻青臉腫,府綢睡衣上盡是腳印,縮在地上一動不動。
女招待一抬頭,見進門的是易明堂,臉頓時刷一下變得慘白,老大沒說錯,她果然很怕易先生這張閻王臉。
易明堂拖了張椅子坐下,緞面實木,仿法蘭西樣式,兩邊還有一圈小扶手。他再看這屋裡,用具擺設一應精緻不便宜,黃銅床厚床墊,緞面被上繡著鴛鴦,牆角的描花小茶几上甚至有一臺喇叭花一般的鋥亮醒目的留聲機,看來,這女招待自從成了老大的女人,日子確實過得不錯。
只是姐愛俏乃亙古不變之道理,哪個風流姐兒耐煩日復一日呆在這屋子裡就為等一個胖子?她也是膽大,拿老大給的錢養著這個俏郎君,明面私底都唱著歡喜醉人的戲本,可惜這歡喜一不小心過了頭,忘了胖子的錢可不只是錢,它還是和順幫老大的臉面。
易明堂抖了抖長衫下襬,對躲在他後邊不敢再亂吱聲的那個小弟支了支下頜。
那小弟也是真機靈,立即反應過來這是讓他代表易明堂說場面話,他清咳一聲,踏出來道:“小嫂,得罪了,今天易先生帶我們兄弟幾個來這,不是我們想來,是老大要我們來,老大要我們來為的何事,你大概心裡也有數,沒辦法,江湖有江湖的規矩,幫會有幫會的約定,等下我們要做什麼你別見怪,也別怪不到誰,怎麼說呢,事都是你自己搞出來的,我們兄弟都是聽命行事而已。”
女招待一聽就哭了起來,全然顧不上美醜,任由眼淚鼻涕塗了滿臉,她抽抽噎噎道:“我知錯了我罪該萬死,求你們,求你們跟大佬講我知錯了,我,我就錯了這麼一次,我再也不敢了,真的,我以後再也不敢了……”
小弟嘆了口氣道:“早說了,你求我們有什麼用,只會讓我們難做。哪,今天易先生也來了,他老人家主持,易先生,您看這?”
易明堂瞥了他一眼,淡淡地道:“走規矩。”
小弟縮了脖子,應道:“是,那我就斗膽開始了。”
他上前制住女招待,女招待突然意識到將會發生什麼,沒命地奮力又蹬又踢,小弟不得不抵住她的後背強迫她不要亂動,同時對另一個同伴喝道:“阿華,你是死人啊?趕緊過來!”
那個叫阿華忙走過去,利落揪起她的頭髮露出臉,抄起一把匕首就要往臉上劃。
“等等。”易明堂突然開口,手指隨意一指,“你們倆換一下。”
小弟愕然,阿華也不解。
“讓他來。”易明堂惡意地道,“不是說讓我主持嗎?我說了,讓他來。”
於是阿華二話沒說,過去接替小弟繼續壓著女招待,還好心把匕首倒著遞過去。那小弟接過,知道這是易先生懲罰他適才講話時看似恭敬,實質上把惡人讓給易明堂來做。他曉得這是得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