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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際上,後來我才真正領教,他就是中行所有裝修工地的真正幕後老闆,也是我的老闆。也是後來大米市的一個人物,商界奇才,黑白兩道風雲一時的人物,也是我這一生中刻骨難忘的一個人,我跟他這一干就是三年,直到張行長下臺滾蛋到別的地方當行長。
這年,政府要加大對教育系統的投入。穆竹生又透過教育局局長曾建國的關係拿下了大米市所屬九個鄉鎮的二十多所學校和市裡五所中學的教室和教學樓承建合同,其中一個學校還是我讀初中時的城郊中學。曾建國是楊紅的大姨父,活竟然讓穆竹生拿了,這事著實讓我覺得窩火。這個專案,穆竹生掛靠的是老毛他們的城建集團,所有施工圖紙還是老毛主持設計的,在老毛的建議下,我總算拿到了一部分活,就是所有教學樓的鋁合金門窗安裝和內裝修粉刷工程。但是在施工的過程中門窗的活卻被城郊中學的校辦廠拿走了,穆竹生為了省錢把鋁合金門窗全改成鋼門鋼窗了,我最後只拿到了粉刷的活。
即使這樣,這一年也是我最忙碌的一年,手底下的工人最多的時候至少在四百人以上,但是,我沒有賺到一分錢。因為我的利潤都貼在欠老賊的那八十萬的轉讓費上了。打麻將時牛主任給我總結;小黃,你把一次改變人生命運的重大機遇給白白喪失了。
我也覺得是,自言自語;我錯失了一次提前擁有屬於自己房子的機會。我向各位老哥發誓;當機會再次來臨時我一定要傾其所有抓住它!
陳普江說;“小黃,你這人什麼都好,就是做人太老實,缺乏歷練。”
老毛說;“小黃,你這人太正,這種錢不適合你掙。”
我說;“你們說什麼呢?憑什麼?人老實不好嗎?不就是送錢嗎?誰他媽的不會?你們三個聽著,以後再有這種事情想著些兄弟,你們都住著鋼筋水泥房子了,兄弟還睡在爛門板上呢,我他媽的也送錢!”這晚我喝多了。事實上,有些事情一旦錯過了之後就會養成習慣性地錯過,就像女人第一次懷孕一樣,你讓她流產後就很容易造成習慣性流產,因為第一次的經驗往往影響你以後的決策。
這一年,楊紅懷孕了。
我讓楊紅流產了。因為我們當時還年輕,孩子會影響我們的事業。楊紅也很贊同,因為我們確實沒有時間也沒有能力養孩子,連自己都活得跟狗一樣有什麼資格養孩子?
打掉的是個男孩,我媽知道後把我一頓臭罵,說;“貓狗都知道保護自己的娃你有什麼權利殺了我孫子!”我竟然半天沒話,我媽半年之後見了我都不理我。
楊紅他爸更是對我橫眉冷對惡語相加,幾次跑到城裡指著我的鼻子大罵;“姓黃的,你這個屠夫!你這個殺人狂!你這個王八蛋!我女兒跟了你是倒了八輩子的黴了。”
我這混蛋岳父,瘋子,好像我殺了他親生兒子一樣。
16
1998年9月,中行又換了新行長,翟茂才因為有錢不還被銀行起訴了,結果倒黴的不是他,是我黃正元。老賊欠銀行連本帶息據說將近八百萬,這傢伙把帳都賴到三十幾個人的身上其中就包括我這樣的傻鳥,因為他手上有我收到他價值八十萬的貨物收條。法院拿著收條問我什麼時候還錢?我拿著老賊欠我的工資單要求衝賬,那可惡的法官竟然說;“你的這些工資欠條屬於另一個訴訟案件並且已經過了訴訟時效,不予受理。”
“我給他打的收條過了三年都沒超過時效,我的欠條就過了訴訟時效?”當我看到法官那義正言辭的臉部特寫後我的心在燒,腿在抖,當晚不加思索地就選擇了逃跑。
本來我是要獨自逃跑的,可是楊紅不放心。她不是不放心我會出什麼事,而是不放心我的心,她擔心我會趁機拋棄了她。我在她心目中竟然就這麼不可靠?無奈,只有帶著她浪跡天涯了。
深圳的冬天很熱,竟然穿著襯衣就可亂跑。大街上更是穿裙子羽絨服的什麼穿著都有,可我穿著一件襯衣都覺得很熱。深圳的人都像是趕著去投胎,竟然一邊吃著飯一邊走路還一邊打電話,這個人就是我。1998年的冬季你如果在深圳的哪條大街上看見一個長得老土的農村人右手拿著飯盒左手拿著一個摩托羅拉掌中寶說著一口地道新疆土話的人,那就是我。那個時候摩托羅拉掌中寶優惠價5800元人民幣其中入網費1600元。你一定懷疑這個人有病,一個民工竟然還買那麼貴的手機,而且這個民工現在還住著一晚上280元的酒店看著29寸的彩電,我當時也覺得好笑,現在也是。
深圳真的很繁華,高樓大廈林立,車輛人群扎堆,可就是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