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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京師,到州府吃閒飯去了。覆車可鑑,前事可師啊!
樞密使富弼、字彥國,時年六十六歲,河南洛陽人。今天他著紅色蟒袍。高大的身軀,楞角分明的臉膛和一雙炯炯閃亮的眼睛,無不顯示出他性格的倔強。他是一個有主見、有魄力的大臣。“慶曆新政”失敗後,被趕出朝廷,出任河北安撫使;英宗趙曙即位後,被召回朝廷,任樞密使;旋即又被趕出朝廷,任河陽通判;皇帝趙頊即位後,又被召回朝廷,再任樞密使。如此三次上下沉浮,使他變得老到周至。此時,他對皇上所謂的“改弦更張”不甚摸底,對王安石的鋒芒太露不甚滿意,對“恢復北、西境界日遭蠶蝕之疆”的方略不甚贊同,便沉默地觀望著。他認為:大遼、西夏日益加劇的侵擾,尚未構成朝廷大患,朝廷要恢復舊疆,在相當長的時期內,尚無力完成。在這相持的歲月裡,朝廷當務之急,在於治內而非攘外。
副宰相唐介,字子方,時年五十九歲,湖北江陵人。寬大的灰色蟒袍,空蕩蕩地裹著一副消瘦的身軀。此公似乎已是一個失卻知覺的人,唯有一雙深陷的眼睛,尚存活氣。此時,他重病在身,應召進宮已是掙扎而來,跪拜之後都無力伸腰。加之他對勞什子“改弦更張”根本就不贊成,對王安石的一套言論早就生厭,故懶於回答皇上的詢問。在他那燭火將熄的心裡,他只自問自答:朝廷現行的一切制度法令,都是太祖趙匡民、太宗趙炚吸取了唐朝末年中央失權、五代十國割據紛爭的教訓而制定的,是大宋賴以生存的根本,是不可變更的。什麼“冗兵”?不養活這麼多的軍隊,你這個皇帝能坐穩江山嗎?什麼“冗官”?職不分權,不就形成尾大難掉了嗎?眼下士大夫“爭言便宜,以變更舊制”,小皇帝硬是被這些狂人吹昏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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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安石已不知是第幾次環視,觀察著眼前的形勢:四位宰執大臣用沉默對付“變法”,已使皇上騎虎難下。其結果,“變法”極可能將在皇上的暴怒之下發端。今天,他根本就不準備說話,他的話兩年來已衝皇帝講完了,剛才皇上的那幾句擲地有聲的諭示,就是從他講過的千言萬語中揀來的。此刻,他只須頑強等待身邊四位執政大臣的參奏,以便從他們的言論中試探自己前進途中的阻力大小。
執政大臣們裝聾作啞式的沉默,使年輕的皇帝不耐煩了。他面色慍怒,壓著心頭的怒火,竭力用平和的語氣,直奔宰相曾公亮發問:“明仲先生,你是當朝宰相,為什麼默不作聲?!”
曾公亮聽出了皇上的不滿,但他並不緊張,慢慢叩頭站起,拱手稟奏:“臣年老力衰,見事遲鈍,不敢孟浪作語,干擾聖聽。現蒙聖上詢問,臣大膽稟奏:我朝太祖、太宗皇帝,啟天縱英明之思,借唐末五代之鑑,建立朝制朝綱:事權分離,不抑兼併,內外相維,守內虛外。從而保持了百年太平,創造了大宋王朝的百年輝煌……”
曾公亮搬出了趙匡凰、趙炚的神靈來嚇唬年輕皇帝,趙頊忍耐不住了,他霍地站起,面色鐵青,發出幾聲冷笑,大聲激憤地說道:“‘百年太平’!‘百年輝煌’!我們的太平、我們的輝煌在哪兒?現時國力枯竭,危機四伏,百年積蓄,唯存空簿。你沒有開啟簿冊看看,去年的全國收入只有一億一千五百一十二萬銀兩,而支出竟達一億三千一百八十六萬銀兩,短缺一千五百七十二萬銀兩之多。不變更法度行嗎?現時養兵已達一百一十八萬,軍費耗資每年以數千萬計,可將驕兵情,全無報國之心;習練鬆弛,形同烏合之眾;遇大仗而喪師,遇小仗而後退,不僅收復燕雲諸州緲無時日,而且北、西邊境日遭遼、夏侵蝕,朝廷不得不忍氣吞聲以財物換取安寧。去年,貢賜遼邦的白銀十一萬兩、絹二十萬正、錢三萬貫,茶葉兩萬斤;貢賜西夏白銀七萬兩,絹十五萬正、茶葉三萬斤。國威喪盡,奇恥大辱!不變更法度行嗎?國家機構龐大,官吏人浮於事,四十年前,全國文武官員只有九千七百人,而現時呢?正式官員已達二萬四千多人,而等待差遣空缺者,多達十萬之眾。一位未缺,十人競逐,纖朱滿路,襲紫成林,上下苟且,因循成習。不變更法度行嗎……”
趙頊越說越氣,揮手朝指樞密使富弼:“彥國先生,你是當年‘慶曆新政’的倡導者、參與者,你的豪情銳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