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仰頭喝了,拍拍五缺的肩,搖搖頭。
“你說你不生蘭少爺的氣?”五缺眨眨眼,問道。
盛仙衝他笑了笑,剛笑到一半,臉上的表情僵住了。五缺納悶地順著他目光轉頭,正看見蘭尋劍直直站在門口。
五缺歪歪頭。
蘭尋劍心神不定間信步來到這門口,下意識地向內看去,卻沒料到自己正和盛仙目光對上,此刻退回去也不是,進來也不是,面色尷尬。
盛仙把藥碗賽回五缺手裡,衝他比劃了一番。
五缺這當兒卻忽然聰明起來,點頭道:“少爺,我先出去了。”
走到門口,伸過胖手扯扯蘭尋劍衣角,咧嘴道:“蘭少爺,你陪陪少爺罷,不要再吵架啦,互相謙讓一點不就好了嘛。”說著還輕輕推了他一下將他推進了屋內。
蘭尋劍猶豫了一下,門已被五缺體貼地從外吱呀一聲關上了。
盛仙靜靜望著他,幾天來一直盤亙在心中的疑問轟然盡數湧了上來,暗暗咬牙,一口口吞了下去,每個字都是難以啟齒,在體內橫衝直撞地奔流。
“聽說……你尚不能講話。”僵了半晌,蘭尋劍終於道,“我還是先回去。”
等等,等等。告訴我,你為什麼要救我。
為什麼要救我?
既不回頭,何必不忘!何必回頭來救我?
心中波浪翻湧懸譚疊嶂,可脫口而出那一刻,這一切彷彿都不再重要了。
“……你。”
盛仙才吐出一個字,便不得不痛苦地扼住咽喉,那聲音如同破碎青石墜入暗黑井水,使人心驚,太久的禁言令如此平常的對話都成為奇異刑罰。
蘭尋劍停下轉身的動作,舉棋不定地重新看向他。
勉強適應了大不同往日的發音阻礙,盛仙用力一字一頓道:“你,疼不疼?”
“……?”完全出乎意料的問句,蘭尋劍不解其意地看他。
“那天,”盛仙放下手,點了點自己胸口,“是,蠱蟲吧。”
在自己也不曾發覺的情形下,蘭尋劍猛然後退了半步,隨即回過神來,搖晃著站穩。
所有風景在眼前失了色,遙遠北風正不遠萬里奔襲而來,巨大的聲音遮蓋了耳膜。
樹木何蕭瑟!清風悲,明月滅,南國已覆水。
閒雲舒捲作姿態,旌旗破碎陵墓前,萬民歌此夜。
那一雙眼,笑意滿滿,望著他,望著他的劍,對他說,九兒,握緊了。
蘭尋劍晃晃頭,甩掉忽然侵襲的幻象,眼前還是那張熟悉的臉。
他在說什麼,他在說什麼?
儘管聲音像已被千萬戰車碾壓,混雜了鮮血與苦楚,卻每個字都清晰傳到了耳邊。
“為什麼……”蘭尋劍低聲道。
盛仙盯了他許久,唇邊甚至帶著一抹若有若無的笑意,卻未再開口,像是從此以往與今後都不存在,僅這一個時間點上,僅他一個回答是值得等待的事情。
蘭尋劍深吸一口氣,語氣恢復了以往平靜。
“你聽著。”他直視著盛仙道,“我就是青山會的少主,當年大火之中被救的南明王長子,亦是我門如今唯一的後裔。”
盛仙面上神情並沒有他原本想象中那般吃驚,只是微微愣了一下,便露出“原來如此”的神色。
蘭尋劍挑挑眉:“你早知曉?”
盛仙搖搖頭,從手邊翻出了紙墨,低頭寫了些什麼,遞了過來。
蘭尋劍定睛細看,上面的字是:“你乃寧折不彎之人,怎可能無故甘居暴主之下。”
“他並非暴主……”蘭尋劍垂下眼眸,“我只是……”
盛仙想了想,又寫了一行:“那日我與你講楚陸二人所言,可是當真?”
蘭尋劍搖頭:“二十年前的事,我尚在襁褓之中,毫無記憶。”
“……”盛仙眼中浮起疑惑。
“從懂事起,我就被送入師父門下,揹負著不得不揹負的滅門之恨。”蘭尋劍道,“然,那被傳得滿川風雨的慘案,本該是我至親之人的死亡場面,我卻從未見過,半分印象也無。”
此時,盛仙才露出了驚訝神色,半晌沒有動作。
蘭尋劍牽起嘴角,苦笑一下:“若說我是恨他呢……我是該恨他的。然則,我只不過是個過去與未來都被編排好了的悲劇主人公罷了,又該以何等立場恨他呢?”
盛仙手中的筆抖了抖,快速寫下:“你不是。”
“是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