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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如果他有的話,他一定會這麼寫的。
現在我們說說“黔首”這個詞。
秦代尚黑,老百姓用黑頭巾裹頭,顧名黔首,就是黑頭的意思。這似乎不是什麼好詞,見出秦始皇壞,侮辱我們勞動人民。他為什麼不管自己叫黑頭呢?不過,黔首一詞早在戰國初期就有了,別的諸侯國也在用,不能算是秦始皇專門和老百姓過不去。
其實,在統一初期,人民的稱呼五花八門,“故秦民”、“新民”、“六國之民”、“奸民”。各類民的地位特權也不同,互相還有欺負。秦始皇統一更民名為“黔首”,是有彌平矛盾的積極意義的,用心也算良好。而且他讓老百姓用秦朝崇尚的上等顏色——黑色裹頭,而不用低賤的顏色(譬如綠色),也是看重老百姓的。
但陳勝本人並不是黔首。“黔首”就是戴頭巾族,是和戴冠族區分的,為了勞動的時候方便。戴著冠的人去刨地,似乎很不雅。但陳勝卻是戴冠族。我們知道,古人行加冠禮的時候要起一個字,陳勝就是字“涉”。這說明他絕不是個普通農民,而是屬於戴冠族來的。有字是個很不容易的事情,連劉邦當時都沒有字呢!陳勝和項羽這樣的世族子弟一樣,都有字,至少他應屬於城市平民層次。
事實上,史書上說陳勝是陽城人,會寫字(“陳勝王”,寫在魚腹書中,這恐怕只能他自己寫,不能找人代寫,除非活膩歪了),隊伍到了陳城以後,城裡名流有張耳、陳餘,“陳勝生平數聞張耳陳餘賢,未嘗見,見即大喜”。陳勝能夠數聞張、陳之名,而且能夠跟張、陳在內的這些城中名流、豪傑、官吏應酬接談,可見他更像是城裡出身,而不是鄉下人。
《史記》上說,陳勝“少時嘗與人傭耕”。學者們根據“傭耕”兩字,就說起了陳勝是農民,領導了農民大起義。其實非也!“嘗”這個字,恰恰說明他“少時”以後就不再為人傭耕了。這恰恰說明他不是長期專業農民,否則就不會用“嘗”字。合理的推測是,陳勝這個城裡人,字“涉”,家道敗落了,由於不小心把自己混得很窮,在窘急之下,就出城去給人種地打工。
當時的田野,出城以後,靠著城牆根就有,叫做“負郭之田”,田主往往是城裡人(譬如洛陽人蘇秦就曾經自嘆沒有“負郭之田”)。這些田主需要僱人傭耕,陳勝去那裡打工一段時期,好比去麥當勞打工一樣順理成章。
但是陳勝一個戴冠族,發現自己卻和一幫戴頭巾族,混在一起,捏著鋤頭把勞動,心情的鬱悶可以想象。所以他才在田間休息的時候,悵恨甚久,越想越不是味兒,發出了“苟富貴、毋相忘”的自我寬慰和愁嘆——如果我未來富貴了,我不會忘了你們這幫的!
別人於是譏笑陳勝說:“你是個給人打工傭耕的,能有啥富貴耶?”
陳勝笑了一下,道:“燕雀安知鴻鵠之志哉?”
他的同夥說:“哦,什麼意思啊?你不要發傻了,還是請你先把糞筐裝滿糞吧。”
(注:能發出“燕雀安知鴻鵠之志”這樣有文采的話,恐怕也不是一個農民。當然你可以說這是司馬遷做了文學加工了的,但是如果司馬遷把這個人物陳勝定位為一個農民,他會讓筆下的人物這麼說話嗎?如果司馬遷把陳勝定位為一個壯年以後是個豪傑,讓他筆下人物這麼說話,也就順理成章了)
陳勝懷著所謂鴻鵠之志,對於權位一直渴求寄望,在結束了“少時嘗與人傭耕”的經歷以後,他開始了自己的奮鬥。經過史料失載的一些奮鬥,他最終混得不錯,在地方上有了一點點影響,擔任了“屯長”這樣的職務。“屯長”是戰國和秦漢時代的軍隊裡的常設的中下級軍官,商鞅的書裡提到百將屯長,而《後漢書·百官志》雲:“大將軍營五部,部下有曲,曲下有屯,屯長一人,比二百石。”屯長比大將軍低三級,俸祿級別是比二百石,而縣令是三百至六百石(萬戶以下的縣,萬戶以上的縣是六百至千石)。他有自己的徒屬,而且從後面的事情推測,他交遊廣泛,“故人”甚多。
當時的官吏也是要服一定時間的兵役的,叫做“吏推從軍”,到了軍隊以後,擔任相應級別的軍官。
種種跡象表明,陳勝在成年以後的社會履歷早已不是一個農民角色。如果你覺得我的上述推測實在是匪夷所思,那我也沒有辦法。都怪司馬遷沒有在《陳涉世家》中把陳勝壯年以後的經歷多交代一下。後來陳勝一起傭耕過的農友,來找陳勝時,都被陳勝殺了,因為這幫人說了陳勝以前曾種地的事。那可見,陳勝一直是一個官吏的形象出身在當時的起義隊伍裡,如果他一直是農民,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