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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的修改情況時還問過他:“憲法修改好了,你打算幹什麼?近衛先生!”他回答說:“去大學教授法律課,我還是能夠勝任的。”
春夢過去是惡夢。
現在,近衛萬念俱滅。他化了妝,一副重病垂危的模樣,由貞子的丈夫和表哥用擔架抬著,由竹內文成和貞子護送,向千代田區獲窪走去,因為竹內文成是警察,又說抬著的病人患的是急性霍亂,沿途的美國憲兵崗哨都順利透過。
他們知道近衛的住宅獲外莊已被美國憲兵包圍。那麼,近衛怎樣回家去?他自有辦法。他們走了大約一個小時,來到距離獲外莊約五百米的地方,停步在兩棵各一抱粗的古柏之間,然後由兩個抬擔架者掀開一塊三尺見方的石板。原來,這裡是通往荻外莊的地道出口處。近衛戴著防毒面具,拿著手電筒走下去了,估計他已走完十五級石磴,竹內文成他們才把石板按原樣放置好。
地道的另一端的人口處,設在近衛臥室的夾壁牆縫裡。十六日凌晨二點二十分,近衛順利地走過地道。儘管他往上掀活動門時的聲音很小,還是被誠惶誠恐、夜不成寐的妻子千黛子聽到了。
“是先生回來了?”千黛子一骨碌從床上爬起來悄聲問。
“是我回來了,夫人!”近衛輕聲說,“我們家裡住著美國憲兵沒有?”
“前門和後門裡外各有兩名憲兵把守。我知道你會從地道回來的。”
“把南北兩邊的窗簾拉嚴實。不要開燈,我這裡有手電筒,你拿去給我找換洗衣服,我身上很髒,洗個澡。”
近衛洗完澡,摸索著從衣櫃裡找到那瓶氰化物,待千黛子將他換下來的髒衣服洗完,夫婦倆依偎著坐在皮沙發上作永訣的交談。
“我已經走投無路,只能向杉山元先生學習了。這句話我向你講過多次,你也早有思想準備,我唯一的希望,是不看到你的眼淚離開人世。”
“我一定盡力控制自己的感情。”
“我們是京都帝國大學同年級的同學,我學法科,你學文科;你很有文學才華,本應該成為著名作家的。可是,你為了支援我從政,放棄了寫作而操持家務,是我耽誤了你。”
“別說這些了,這是我心甘情願的。你還有什麼吩咐?”
“希望你不要學杉山元先生的夫人啟子女士,要堅強地活下去,願福星高照我們這個家。”
“你放心好了。先生你打算怎麼離開我?”
“自縊難受,用刀割喉更難受,我早就準備了一小瓶氰化物。這東西服下去造成細胞內窒息,很快停止呼吸,無痛苦。”近衛扭亮手電筒,“你看看,透明的。”
“這事你一直瞞著我。”
“請夫人給我最後一次原諒。請準備兩床薄被褥,一床墊在書房地板上,一床給我蓋。我還想給麥克阿瑟留幾句話,請給我拿紙筆來。”
近衛藉著手電筒的光亮,在紙上寫道:“最高總司令閣下對我的問題的處理很棘手,我理解你,感謝你。自日華戰爭爆發以來,我犯了許多政治上的錯誤。對此,我感到責任重大。但是,作為所謂戰犯,讓我接受紐倫堡式的國際法庭審判,實在難以忍受。我有五本手記,由次子近衛通隆保管,也由他交給閣下,如果能發揮點作用,我將含笑九泉。”
接著,近衛和千黛子摸黑來到書房,在地板上鋪上被褥後,夫妻倆作最後一次親吻和擁抱。
近衛用手電筒照了一下黛子的臉龐:“看你流淚沒有?好,我走了,你多保重。”
“如果真有六道輪迴的話,願我們的來世再成為恩愛夫妻。”千黛子的鼻子酸酸的。
“但願如此,我走後,你不必去報告,他們自然會知道的。”
近衛服下了氰化物,將那份遺書放在枕頭邊,往被褥上一躺,待妻子拿另一床被子給他蓋上,就將亮著的手電筒遞給妻子,揮揮手,示意她離去,就這樣,近衛結束了他罪惡的五十四歲生涯。
千黛子悄悄掩上書房的門,淚流如注地回到了臥室。她斜靠在床頭上,一個勁地流淚,連放聲痛哭的自由也沒有。
十六日上午十點左右,索普打電話給麥克阿瑟,向他報告近衛的死訊。
“你們不是派人包圍了他的住宅嗎?這是你們失職!知道嗎?是失職!”麥克阿瑟衝著話筒叫道。
索普說:“半個小時前才發現他家有地道,請原諒!”
“死了也好,省了一分審判的麻煩。”麥克阿瑟也學會了精神勝利法,“近衛自殺後,還在他的住宅發現別的情況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