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蘿自己發傻!”躲避不及,紫蘿無法掩飾自己內心的惶恐,索性伸開雙臂,緊緊抱住王洵的身體,彷彿一鬆手,便要一無所有般。
“你這倔丫頭!”王洵笑了笑,仰面朝天躺下來,將紫蘿抱在胸前,慢慢捂熱。“有什麼事情就說麼?從小到大,我幾時難為過你來?即便我答應了你的事情一時做不到,家中還有云姨呢。看在我的面子上,她也會想方設法幫你的忙!”
“真的沒什麼?少爺已經待我夠好了!”王洵越是溫言撫慰,紫蘿的眼淚越是“吧嗒,吧嗒”往下掉。猜不出少女的心思,王洵只好用一隻胳膊抱住她,騰出另外一隻手,像摸小貓一樣在她背後慢慢拂拭。
這是他慣用的招數,屢試不爽。撫摸了一會兒,紫蘿果然像只小貓般平靜下來。卻賴著不肯睡下,半個身子繼續粘在王洵胸口,用耳朵聽他的心跳。
王洵自幼喪母,庶母雲姨雖然對他照顧得很仔細,畢竟隔了一層關係,不能像親孃那般無微不至。所以對於陪伴著自己一道長大的紫蘿,他用情很深,很雜。瞪著眼睛看對方淘了好會氣,才又伸手捏了捏對方的鼻子,笑著說道:“聽夠了沒,聽夠了就下來吧。再不下來,我可被你給壓扁了!”
“噯!”紫羅調皮地伸了一下小香舌,然後灰溜溜地滾下來,在王洵腋下縮成一個小團。
“看你這樣子!”王洵笑著罵了一句,然後側過身,輕嗅對方的頭髮,“這會兒可以說了吧?你再不說,我可真要睡了!”
“真的沒什麼?是奴家自己犯傻了。”紫蘿訕訕地笑了笑,把身子團得更緊。片刻之後,她卻又趕在王洵被倦意重新帶入夢鄉之前,探起腦袋,怯怯地追問道:“少爺,奴是不是已經老了!”
“老個屁!你只比我大兩歲,你現在就老了,那我怎麼算?”王洵終於猜出幾分紫羅今晚舉止異常的原因了,伸手在她屁股上拍了一記,笑著罵道。
“啊!”紫蘿被拍得低聲驚呼,卻不肯躲開,身子繼續膏藥般往前貼,“奴家怎能跟爺比。爺是男子漢,即便七十歲,也能挽得了三石強弓,一頓吃一斗米。奴家卻是枝頭桃花,即便絢麗,也只有剎那間的光景。”
“哪學的這些汙七八糟。”王洵氣得又拍了對方一巴掌,下手卻愈發地輕柔。“那都是某些人吃飽飯後無病呻吟,豈能當得了真。有那功夫,你還不如帶著雪煙去街上走走,看看有什麼從南洋泊來的稀罕貨,給自己買幾件,也替我買幾件來孝敬雲姨!”
“廣州的商人說,海船要一年才往返一次。”提起逛街,紫蘿的眼睛立刻亮了一下,但很快又回覆了黯淡。(注4)
“廣州的海船走了。西域那邊,總會有胡商來吧?”王洵打了個哈欠,笑著提議。
“那邊賣的珠寶玉器全都以份量取勝,做工粗糙得很!”對於西域來的貴重之物,紫蘿很是看不上眼。這些年大唐四海昇平,工匠們有的是時間琢磨新鮮玩意。做出來的的簪環墜珏巧奪天工,比胡商運送來的那些高出好幾個檔次。如今也就是某些爆發戶,還會買那些胡人做的飾品。真正在長安城有頭有臉的人家,誰要是帶一塊西域來的金土坷垃出門,都不好意思碰見熟人。
“那我就拿你沒辦法了。反正我的錢箱子鑰匙在你手裡,想買什麼,你自己決定好了!”王洵又打了個哈欠,很無奈地說道。
“爺!”儘管知道他已經很困了,紫蘿還是大著膽子支撐起頭,痴痴望著他的眼睛,“雪煙也不小了,爺改天把她收了房吧!”
“我看你這妮子是真討打了!”王洵伸手將她重新按倒,臉對著臉教訓,“居然吃起雪煙的飛醋來!她才跟了我幾年?連我早晨喜歡吃什麼點心都不清楚,還能爬到你頭上去?!”
“奴家不是嫉妒。奴家真的覺得自己不該太貪心了!”紫蘿掙扎了幾下,無法掙脫王洵的大手,強笑著表白。“與其讓爺不能盡興,還不如換個人來伺候爺。也省得哪天把爺真的惹煩了,把我趕出府去,這輩子都懶得再理!”
“死丫頭,原來小心眼藏在這呢!”王洵終於恍然大悟,伸出巴掌,狠狠賞了對方兩記。“這兩下是讓你長個記性,免得以後再自己給自己找罪受。你生是我王家的人,死是我王家的鬼,這輩子也甭想從爺的掌心逃出去!”
雖然屁股被打得火燒火燎,紫蘿的心裡卻湧起一股說不出的滿足來。縮著身子朝王洵的腋下又蹭了兩蹭,抬起頭,以蚊蚋般的聲音問道:“那,那爺今晚怎麼……”
問到一半兒,已經羞得臉紅到脖子根兒,把頭迅速縮排被子裡,再也不肯探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