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兒子很不以為然。您的身子是受了風寒才魂不守舍的。這其實只是一種常見病,並沒有什麼大不了的。吃上幾劑藥,您就能大安了。”雍正冷冷地說:“朕哪有什麼病,朕是讓那賈士芳給纏上了……朕只要一閉眼,就看到他在衝著朕笑……所以,朕這病太醫們是診不好的,讓他們來,就會張揚出去……剛才你們進來前,年羹堯也在這裡。朕想起來了,他生前不是有個綽號叫'年豪豬'嗎?唉,朕的體氣一弱,就一點兒風波也經受不起了……”弘曆兄弟聽他的這些話,全都像是夢話或者囈語,都不禁毛骨悚然。弘曆正要解勸,卻聽雍正問:“西邊軍事有變,是嗎?”弘曆驚得渾身一炸,忙答道:“哦,是的……不過阿瑪是聽誰說的?”雍正慘然地一笑說:“這是剛才賈士芳告訴朕的……”就在他說這話時,突然燈燭爆出一個燈花來,“嘭”地一聲,把雍正嚇了個機靈。他不安地挪動身子靠近了弘曆,卻又微微一笑說,“好了,他退下去了。弘曆呀,朕明天不想見群臣了,叫你十六叔和十七叔他們張羅一下過節的事吧。你們兄弟要代朕去送送嶽鍾麒,命他速返前線應付軍事突變。如果出現了朕不能親自料理的事情,弘曆你要敢自己作主。但切記,要和眾大臣們一齊商量,要集思廣議。你雖然聰慧,但畢竟沒有親自指揮過軍事啊。”弘曆強忍著悲痛說:“阿瑪放心,兒子心裡明白著哪。不過,那特磊是專為欺騙我們而來,朝廷怎能向他示弱呢?兒臣想把他斬了,以儆後來。”雍正深深地嘆息一聲說:“算了,朕何嘗不知這特磊十死也不能蔽其辜。但朕的手軟了,再也殺不得人了,更不願殺他這個自投羅網的人。特磊是條漢子,當年聖祖西征時,他就圍困過聖祖爺。他還說,老葛爾丹自盡時,他是親兵,就守在他的身旁……這些,他都對朕說了,可見他並不想回避,各為其主嘛!他已是百戰之餘的人了,朕不忍下這個手,就放他回去,叫他在戰場上與我們刀兵相見吧。”“那麼,皇上賜他的東西,還要不要收回來?”雍正無力地笑了:“別學得那麼小家子氣,人都不殺了,還在乎那點兒東西嗎……朕現在想歇一會兒了,你們都退下去吧!”弘曆聽著皇上的話,覺得他雖然身子不好,可頭腦還是十分清晰的,也就放心地叩頭下去了。
天已交了子時,疲累極了的雍正卻始終不敢閤眼。他細心地聽著外面的動靜,那聲音十分低微,彷彿是來自天外。它很像是白楊樹葉的嘩嘩聲,但又像是一個死人的笑聲,而且這笑聲在這悽風冷月、深官商牆之內更顯得陰森恐怖。突然,窗子上一陣亂響,就像是有人撒上了一把沙子似的。緊接著房簷下幾隻鴿子驚起,帶著哨間飛到遠處去了。在它們中間,雍正還似乎聽到了怪笑一樣的格格聲。他騰地一下翻身坐了起來,衝著外面大聲怒斥:“是朕讓殺了你這個妖道的,你想怎樣?別說你罪有應得,就是殺錯了,你還能向朕討還血債嗎?!”大殿裡靜極了,幾個太監嚇得渾身篩糠,動也不敢動了。孫嘉淦卻就在此時,一步跨進殿來大聲說:“臣孫嘉淦在此保駕,哪個妖魔敢來攪我主上安臥!”雍正突然清醒了過來。他說:“噢,是嘉淦哪!來,你坐到朕身邊來。”孫嘉淦看著惶恐不安的雍正皇帝,不由得心中一酸,就在皇上大炕邊上坐了下來說:“皇上,請安枕高臥,臣孫嘉淦今夜就守在您的身旁,看哪個敢來搗亂!”雍正聽了這話,果然安下心來,合上了眼睛。他口中還喃喃地說:“有你在,朕就安心了。貌醜心正孫嘉淦,清廉循良楊名時,朕是知道你們的……”他終於穩住了呼吸,沉沉地睡去了……
孫嘉淦看見皇上睡著了,自己又脫掉靴子,光著腳,在大殿裡來回巡弋。這一夜什麼變化也沒有發生,連太監們也都安下了心來。
半個多月後,嶽鍾麒從前線發來八百里加急奏表說:清兵與小葛爾丹蒙古都落在三葉河大戰一場,斬敵兩千四百多人,繳獲火炮兩門,輜重糧草無計……此時,雍正剛剛復元,張廷玉連忙帶著這摺子到澹寧居來見駕。雍正看了摺子果然很高興地說:“好,不枉了朕信任他嶽鍾麒!弘曆,你擬旨給嶽鍾麒,有他在前線,朕心安神定,也靜待他的捷報到來!他的部下中,有人雖先前作戰不力,致有損失;但事後能奮勇殺敵以自報,也堪稱忠勇,就將功折罪免於處分吧。等綁了準葛爾部來京獻俘時,朕還要大封功臣呢!”弘曆馬上就著手起草詔書,可他剛寫了一半又停下了:“皇上,這旨意似乎不用明發更好些。其實,這次只是小勝,等擊潰了敵軍主力,再頒詔告示中外,豈不更好一些。”“嗯,這是你的意思。廷玉,你看該怎樣辦才更好呢?”張廷玉急急忙忙地跑來報信,其實只是想讓雍正高興一點兒。嶽鍾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