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銅穗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二月,大理寺忙碌起來了。
關押在天牢裡幾個月了的徐胤、連暘等人,終於迎來了最終的判決。
他們的案子其實早就已經可以結案了。所有人證物證皆在,證據確鑿,沒有疑問。
但是徐胤和榮王府的案子完結之後又扯出來連冗和連暘,緊接著朝廷忙著立皇儲,又有與東茲那邊通交之事,三司的判決押在皇帝案頭許久,直到如今,皇帝才給了硃批。
行刑之前,街頭巷尾又把這個案子給翻了出來。尤其是徐胤,這個當初所有人眼裡驚才絕豔的侍郎大人,一朝從雲端跌入了泥沼,而他背後竟然還藏著一副惡毒至極的心腸,如此之大的反差,怎麼能不讓人感到詫異?
由此,被害致死的梁家姑小姐的故事,也重新被人挖了出來。
到了行刑這一日,傅真也坐著馬車到了街頭。
幾個月不見,囚車裡的徐胤蓬頭垢面,瘦的眼窩深深陷了下去,為了驗明正身,在押出牢籠之前,蓬髮之下一臉鬍鬚倒是被刮乾淨了。
傅真的馬車就在人群之中,並沒有在格外顯眼的位置。可是囚車在經過她前方時,徐胤竟然抬起頭朝著這邊看過來。然後他喊停了前方押車的衙役,定定地看著車窗內淡定坐著的傅真。
傅真索性把簾子掛起來,抬起胳膊肘支在了窗框上。
徐胤喉頭接連滾動了幾下,末了到底收回了目光。押車的壓抑不耐煩,厲聲呵斥了幾句,不由分說的讓人押著囚車往前了。
在傅真所佔的位置,剛剛好看到高高架起的行刑臺。
劊子手手起刀落之時,徐胤人頭落地,脖子上噴出來的血,足濺開了一兩丈。
那腦袋在地下滾了幾滾,一雙眼睛還是大睜著的,停下來時正好面向了傅真所在的方向。
傅真手一抬,在百姓們紛紛丟雞蛋爛菜葉的時候,她將手上一直在摩挲著的兩顆棋子,信手投了過去,堪堪好擊中了那兩隻大睜的狗眼——如此,他終於瞑目了。
這次一共處決了幾十個人,包括連暘連冗,還有跟隨在連暘身邊的那些將領護衛,菜市口外頭汙血遍地,足足清理了兩三日。
榮王父子在關鍵時刻悔悟,交代了不少有用的資訊,指控了廢太子和徐胤,最終逃過了一死。整個榮王府全都被貶為庶民,榮王父子,包括王府的幾個庶子,全部被髮配西北,只有婦孺被允許留在京城。
就在徐胤他們被斬的第二日,傅真在萬賓樓裡吃著燕窩,楊彤突然拿著個油紙包走進來:
“有人送了這個給少夫人,也不知道是什麼。”
油紙包是很粗糙的紙張,是街邊隨處可見的。
傅真伸手要來開啟,楊彤連忙攔住她的手:“待屬下來,當心其中有詐!”
紙包被他小心翼翼的開啟,結果裡頭卻只是用帕子包著一把匕首。
傅真剛一看到這把匕首,頓時倒吸了一口氣:“是什麼人來過?送東西的人呢?在哪裡?”
楊彤詫異地指著外頭:“是個小乞兒,已經走了。”
傅真二話不說跨了門,追到門外一看,果然已經沒有什麼人了。
她低頭再一看手上的刀子,再看看街道兩邊,然後就看到斜對面的茶棚底下站著個人,也正在遠遠的看著這邊。
傅真只是頓了一頓,隨即就走了過去。
面前人布衣荊釵,洗去鉛華,淡淡衝她揚唇笑了笑。
“好久不見。”
傅真深吸氣:“世子妃。”
章氏抿唇笑起來:“你覺得這個稱呼還適合我嗎?”
傅真也笑了一笑,看了一下手上的匕首,然後指著身後的萬賓樓:“好久不見。想請你過去喝杯茶,能賞面嗎?”
章氏看了一眼那座高朋滿座的奢華酒樓,緩聲道:“若你不嫌我掉了你的身份,我又豈有不依之禮?”
傅真點頭,引著她過了馬路。
又引著她一路到了後院。
金珠迎上來,大約原是要跟傅真說話,到了跟前一看她身後的章氏,立刻又愣在了原地。
“幫我去沏上好的茶來,再備好點心。”
傅真吩咐了她,然後直接走入了當初楊奕借住過的那座院子,回頭看了看章氏,在樹下的石凳上坐下來。
開春之後天氣一直晴朗,院子裡的樹開花了,春色明媚,清風怡人。
風也吹動著章氏頭巾之下隨意挽起來的髮絲。
她緩緩坐下來:“原來春天已經來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