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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咋啦,啥聲音?我道:無事,起風了。呼嚕再起,窗戶哐當聲再響。如此反覆他不能寐,我倒倦意大增。
後來上學睡上下鋪,頭頂再一個呼嚕,每當囚禁寢室必忍受天籟之災。我一般不刻意賞析,但那音律高低起伏輕重緩疾卻辨得仔細,一會兒如暴雨前雷聲轟隆隆悶發,一會兒似受阻急流汩汩脆響。你完全可以想象,經他頭部的蚊子必會遭殃——吸進肺裡!我與室友只得用無數氣球來裝點寢室,每當呼嚕開響便有氣球莫名爆炸,整個場面驚心動魄。
再後來,在京自己租住,挑了一個既乾淨又僻靜的陳舊社群,總以為與呼嚕可以絕緣。可住下當晚,就聽見隔壁孤老太太呼嚕大作,奇特幽長,無論我敲牆擊櫃,均未奏效。原來那樓牆壁太薄,鼾聲居然穿牆!
到現在,我成功地迴避了呼嚕,但心有餘悸。
首先宣告我不是醫生,對這一問題不能從根本解決。但是,據說科學家發明了一種防鼾床——裝感測器的床與計算機相連,計算機跟蹤睡眠者心率、呼吸節奏、肌肉運動和鼾聲高低,當鼾聲響起計算機會調節床頭高度,使睡者頭部升高,直到鼾聲停止。當然,打鼾者極有可能被摔下。
如果一個人呼嚕沒從根本上解決,如果一個本應打呼嚕的人突然不呼嚕了,那麼很有可能,他進入到了另一極端——失眠。失眠者慣用數綿羊和想象他人輪廓的辦法來“進入狀態”,但真要奇效,恐怕得再造一種新型智慧床。嚴重的是在打鼾與失眠這兩個極端之間,還有第三個地雷——夢囈。莊子曰“至人無夢”,那是一套假話,並非你我功力不及,不是老見電影裡愛侶們從夢囈中得出破綻嗎?看來人生睡覺,決非一個“閉眼”那麼簡單。
即便你是一個謹小慎微“一枕黑甜”到天亮之人,上床前“怎麼睡”肯定也會困擾你,是“睡如弓”還是佝僂如蚯蚓,是匍匐如蛤蟆,還是做一個最純粹崇尚自然之士,無論嚴寒酷暑脫得一絲不掛。總之,在“聞雞起舞”銳減的時代,每晚,在上任何一張床鋪之前,先準備好數個POSE。
中糧廣場
寫文章之前剛看完港片《六樓後座》,這部不賴的片子讓人時刻誤以為年輕,從而年輕;讓人明白被流逝掉的歲月美好,從而美好。可是我在想,那些未流逝掉的、未有到來的時光又該如何掌握?年輕態的人們從六樓後座走下來後又該去向何方?別人去向何方不清楚,但我必須清楚自己的步調——去中糧廣場。
原因不光是我在中糧上班。這本身確實太有必要大張旗地鼓嘮叨一番。
剛來北京時,我在北京站瞥見這形狀奇特的建築物便萌發興趣,一打聽才知道叫“中糧”,閉上眼竟讓我產生“中國糧倉”的錯誤。後來為尋覓一個4A廣告公司再到這裡,竟發現高檔商店與各色企業林立,一粒糧食也沒見著,反而電梯口諸多聲名赫赫的公司標籤,讓我相信這是精神食糧的倉庫。這多讓人激動啊。
到目前為止,我斷定這裡是中國的時尚之源。
這種武斷不單是這裡有中國時尚界最著名和成熟的期刊《時尚》,以及與文化潮流一脈相承的家居飾品、外事企業,更主要的是這裡具備時尚之源的諸多特徵。
時尚之源最顯著的特徵就是策略性。巴黎“左岸”形成於人文咖啡文藝復興時期,大批的思想者哲學家共同為之締造,紐約SOHO區的形成是追求另類購物、居住的藝術家或者同類年輕人,把SOHO當成工作方式——它們凝練、自發,而且長久地沉澱,最後事實性地產生影響。中糧廣場正是、正在擁有這樣的特徵。
“奇妙的偶然”是它另一個特徵。真的很難想象,這個經營糧油的公司是如何不知不覺被時尚覆蓋——這便是偶然,是許多外界諸如地段、交通、物業管理、入駐單位特性的“必然”。世界上每一個城市都有“源的代表”並不斷地衍化,遺憾的是紐約、倫敦、巴黎和米蘭,這些時裝之源卻逐漸變味,它們對時尚的推動力開始多元,並不再承擔責任。
中糧廣場卻以“沉默”的方式一直在釀造生活的個性及方式。並且讓各種優勢的個性和生活方式,在此處以文字、圖片與不同人的精神世界碰撞、傳播,匯成潮流。這真是匪夷所思的事,每一個到達這裡的人帶一種方式而來,他們或在滙豐銀行賬務往來,或在Starbucks啜飲早上第一縷靈感,或在整層家居店對居住生活遐思,或在大廈欄杆默默靜立看觀光的電梯的滑動……不覺中匯成一股股意識流。這潮流時刻理智、清醒有別於酒吧街的迷狂,和其他消費場所對於潮流的追逐,這裡每天組合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