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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無暇考慮了。只有在事情發生在別人身上時,才會有那樣的心情去判斷好壞美醜。”
“西淳?”
“恩?”
“伯母說她不擔心你,甚至沒有要求你做任何事,只因為她相信你會獲得幸福。”他頓了頓,“我是不是也該改口?”
事實上,李慧賢在離開之前,曾讓他叫過一次“媽媽”。
那兩個字,是他對李慧賢的承諾。
西淳呆呆的看著程沂北,“你不是早改口了嗎?”
程沂北嘆了嘆,“所以,我們是家人,我們是親人,你的情緒不再是你一個人的情緒,也會影響到我,知道嗎?”
她努力擠出一個笑,“所以我不再是一個人了。”
回到家鄉,李慧賢的遺體停在進門的那間大屋子裡,因為死訊已經發出,所以很多人全都來告別。
那些人有些他們很熟悉,有些沒有任何印象,但好笑的是這些人全都是在他們請來的一個長輩那裡送錢,然後記錄下來誰誰送了多少。就像是一個固定的任務,只需要完成,那麼多張臉,真正傷心的又有幾個?
西淳和陳斯瑤頭上都戴著“孝布”,而這個也有著講究,布有些短的纏在頭上沒有什麼尾巴的人更代表著和離開的人有著更深的血緣關係。西淳拿起一塊布,讓程沂北坐到矮凳上,她為他纏上那白色的麻布。
在夜裡,西淳和程沂北守上半夜,然後陳斯瑤和葉頊霆守著下半夜。
西淳一張一張的將黃|色的紙錢放在一直燃著的一大堆灰上面,一頁又一頁。
程沂北起身,在棺材下面的碗拿出來,又倒進去一些油,讓那用紙隨便做成的燈芯繼續燃著。
昏黃的燈光下,只有他們兩個人。
西淳抬頭,看到那無數的星星,“以前我總是不能理解,為什麼很多辦喪事的家庭,還可以在那麼沉痛的日子裡打麻將說笑話,後來又想明白了,傷心也是真的,難過也是真的,但總不能要求別人每時每刻都傷心吧!”
程沂北也一張一張的點著那錢紙,他知道,她只是看到今天來的不少客人,進門第一件事便是拉著一群人打麻將鬥地主。
她看著,有些不好受。
村裡的老人則來告訴她們該做什麼,該按照風俗做一些必須要做的事。
要將錢紙弄成一疊一疊的,然後用白紙包起來,在外面寫著一些已經死去人的名字,到時候要將這些錢紙一同燒去。
也要用一些紙減很多很多的紙衣服紙褲子,還要去買竹子做的花房子,到時候一起燒掉。
那些麻煩的事,都是程沂北和葉頊霆去聯絡的,包括要請出殯樂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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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著風俗,在第二天送李慧賢的遺體去火葬場回來後,晚上就要進行吹吹打打了。
以前,那是西淳最害怕的環節,總覺得無聊並且讓人不舒服,可終於有一天要輪到自己了,還是要去接受。當初繼父是信一個什麼教的,於是這些便全都省去了,她有些私心的想這是那個騙人的教做過最好的事了。
第二天很早的時候,她便和程沂北一同去火葬場,因為葉頊霆和陳斯瑤是守的後半夜,並且今天“一條龍”會來,也需要讓來安排。
這已經不是西淳第一次來這裡了,他們來得很早,所以也排在前面,他們站在門口沒有多久就看見好幾個家庭的人送人來這裡了。
在屍體進入燃燒爐之前,會給親人十幾分鐘的時間來給一些樂隊騙錢,在這個時候,樂隊彈唱悲傷的樂曲,念著父母為子女所付出的辛勞,在此讓子女們做最後的告別,所有的親人都要圍著遺體走三圈。
就是在這一刻,西淳的淚水從眼角滑落。
最後的告別,真正的告別,然後她再也見不到自己的母親了,那笑著的黑白照就要成為永恆的定格了。
程沂北抱住西淳,然後進入裡面,其實看不到什麼,卻還是要進去,看著那熊熊的烈火。
西淳坐在地上,程沂北坐在她的身邊,將她放到懷裡。
“我不是第一次經歷這樣的事。”她握緊程沂北的手,“當初,他母親離開的時候,是我陪著他去的。”
程沂北的日子僵硬了一下,卻只是安靜的聽她繼續說下去,“那個時候,他失去了他唯一的母親,在他心裡他就沒有父親。他說他只有他自己了,我想陪在他身邊,告訴他不是一個人,他還有我。而現在,我也失去了我唯一的親人,最後的親人了。”
程沂北的眼睛紅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