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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下意識的扭頭看向他,正好看到霍雨浩眼中寒光四射,凜冽的敵意幾乎是撲面而來。
但是,這份敵意並沒有持續下去,寒意收斂,霍雨浩走到她丟棄燒餅的地方,彎下腰,將燒餅撿了起來。
“你想打架麼?”王秋兒抬起嬌俏的下巴,挑釁的看著霍雨浩。
霍雨浩冷冷的瞥了她一眼,“換個地方,我會的。你家人難道沒教過你要珍惜食物麼?你知不知道,就是這麼小小的一塊燒餅,可以救活一條命。”
王秋兒不屑的撇了撇嘴。
霍雨浩繼續道:“你有感受過飢餓的滋味兒麼?”
王秋兒同樣是冷冷的道:“強者是不會飢餓的。”
霍雨浩輕蔑的笑了笑,道:“強者?你從一出生就是強者?那時候,強的只是你的父母而已。你從未經歷過飢餓,當然不知道食物的可貴。”
其實,他笑還真不是鄙視王秋兒,而是有些忍不住了。在王秋兒扔下燒餅的時候,霍雨浩確實是心中大怒,他最討厭的就是這種不尊重食物浪費的人。更何況這肉夾饃中還有他的一份心血。
可當他將燒餅撿起來的時候。確實是有些想笑,燒餅就啃了一口而已,上面還留著清晰的齒印,但裡面的滷肉卻沒了,一點都沒剩。這姑娘。這是挑食啊!她說的難吃,應該也是針對燒餅的。
王秋兒挺起比王冬兒要豐滿一圈的胸脯,道:“你怎麼知道我出生時不是強者?一個破燒餅而已。”
霍雨浩扭過頭,不願意去看她臉上的那份冰冷和不屑,看著遠處的黑暗,淡淡的道:“是的。它只是一個燒餅。但是,對於我來說,這樣的一個燒餅卻代表著生存下去的機會。”
一邊說著,他竟然將那先前被丟棄在地上,並且被王秋兒咬過一口的燒餅送入自己口中咬下一口,咀嚼了起來。
前一刻還一臉不屑與憤怒的王秋兒。在看到他這個動作的時候,整個人都不禁呆住了。
他、他吃了我咬過的燒餅。這是她此時腦海中唯一的念頭。
而霍雨浩呢?霍雨浩此時腦海裡卻充滿了回憶。
“那時候,我才五歲,是一個身材瘦小的孩子。我和媽媽,寄人籬下。每天媽媽都只依靠著微薄的收入養活著我。為了生計,哪怕是在寒冬臘月,媽媽也要在外面洗衣服。她的手上。滿是血口。”
“媽媽很愛我,她總是說,我是她生命中的唯一。記得那天,天色已經很暗了,媽媽突然興沖沖的從外面跑了回來。生活的操勞,是很難看到她臉上掛起笑容的,但那天,媽媽卻笑得特別開心。你知道,那是為什麼嗎?”
說到這裡,霍雨浩扭頭看向王秋兒。而此時此刻,他眼中卻已經噙滿了淚水。
又咬了一口燒餅,霍雨浩用力的咀嚼著,淚水卻有些不受控制的順著面頰兩側流淌而下。
“為什麼?”王秋兒臉上的冰冷完全不見了,有的。只是一片茫然。
霍雨浩一邊咀嚼著燒餅,一邊用略帶顫抖的聲音說道:“因為,那天媽媽在廚房做工,工作完成後,廚房的廚師給了她一個燒餅。燒餅是剛出鍋的,熱騰騰、香噴噴的。媽媽一想到可以不讓我吃窩頭,有一口白麵吃了,所以她才特別的開心。”
“為了不讓燒餅涼了,媽媽將那火熱的燒餅踹在自己懷裡,等她將燒餅從懷中拿出來,遞到我面前的時候,她的胸口都已經燙紅了。而那時候的我,年幼無知,卻只知道去啃著那一個依舊火熱的燒餅。”
說到這裡,霍雨浩已經是泣不成聲。
原本,在外人面前,他輕易是不會這樣真情流露的。但實在是因為先前王秋兒為他烤熱燒餅時激起了他這段回憶啊!腦海中不斷浮現著媽媽那滿足的笑容,霍雨浩的心,卻痛的無法呼吸。
媽媽、媽媽,如果您還活著,該多好。我已經有能力養活您了,有能力保護您。
其他人都處於冥想狀態之中,在這寂靜的黑夜,已經蹲下身體的霍雨浩強行壓抑著自己的哭聲,釋放著內心的悲慼。
站在他身邊的王秋兒,此時卻已經完全呆住了,她怎麼也想不到,一個燒餅,竟然會帶來這樣一個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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