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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昇之,救了整個工作隊。以後,你就再別叫我仝主任仝主任啦,不對,公開場合還得叫仝主任,私下你就叫哥。以後,哥與你有福同享,有難同擔。”
陶重農愉快地說道:“哥,我記住了。”
此刻的宣素蘭,當然不知道以上發生的這些事情。
此刻的宣素蘭,在夢囈中呼喚的是另一個名字:千夫!其實她是想呼喚那個是剛剛結識又成天作之合的情郎名字的,但“陶重農”三個字,儘管已經在心頭默唸過千百遍,但她還是覺得陌生。而那個素昧平生的詩人名字,千夫,反倒屢屢從她夢囈的口中叫岀聲來。
千夫,是這位美麗而純潔的姑娘心田上,第一次栽種下的愛情靈苗!
千夫,卻又是她未來丈夫陶重農銘記在心頭上一個醋味名字。
千夫,你在哪裡?你到底是一個何等樣人?
在陶重農與宣素蘭結為夫妻以後的十個春秋日子裡,甚至在陶重農與宣素蘭十年之後離婚,不再為夫妻的日子裡,官越做越大的陶重農,都曾在心頭時不時地閃岀過這樣的尋問……
至於那位取名千夫的詩人,此刻,當然肯定做夢也不會想到,在廣袤的中國大地上,在一個黃土高原省份的萬山叢中,竟有一位素昧平生的美麗姑娘,在唸叨著連他自己也還不熟悉的一個自己的筆名,千夫。
這位詩人確實是一位男性公民,複姓公孫,叫公孫龜年。
這位公孫龜年與陶重農同庚,不同的是,同現在已開始走紅運的陶重農相比,他目前日子卻是另一種景象,是灰色調的。
此刻,排職現役軍隊幹部的公孫龜年,小有名氣軍旅詩人的公孫龜年,正在中國大西北地區他的軍營裡,經歷著他二十五歲人生中兩件重大事件:一件事令他懼怕得如同眾矢之的圍獵的驚弓之鳥,一件事令他難堪得如同做了天下最見不得人的醜事。
排職軍隊幹部、軍旅詩人公孫龜年,最近幹了一件膽大包天的事——寫了一首題為《天問》的政治抒情長詩,發表時,既不是用得本名,也不是用得以前他用過的那些諸如“高原紅”“紅戰旗”“紅衛東”“衛東彪”之類,顯示時代特質顯示革命忠心與忠誠的筆名,而是叫“千夫”。
這首政治抒情長詩的發表,也不是如他往常發表作品一樣,是發表在軍內外各級公開岀版發行的正式報刊上的,而是發表在一家類似紅衛兵小報小刊之類非正式小刊物上,並且是被劃歸“反動”類的一本地下小刊物上,一本有時油印有時石印名為《我們》的地下小刊物上。他那筆名“千夫”,也不是由他自己起定的,而是這本地下小刊物編者給起的。這本地下小刊物已被有關部門時緊時鬆地追查了差不多二年時間。他早就知道有這麼一本地下反動刊物,但他自己卻從來沒有看到過。
最近,對這本刊物的追查似乎又緊了起來,主要原因就是因為這本刊物上發表了署名“千夫”的這首政治抒情長詩《天問》。
發表時,編者把詩的原題《為什麼》改為《天問》。
以前,公孫龜年從未在這種非公開的小報小刊上發表過任何東西,這是第一次,並且是在他自己不知情之中,讓這個小刊物把這首詩給發表了的,而且發表時,編者把詩的原題《為什麼》改為《天問》了。
作為具有相當名氣的軍旅詩人,公孫龜年歌頌無產階級文化大革命大好形勢,歌頌偉大領袖和英明副統帥,歌頌紅衛兵、一月奪權、九大,配合紅衛兵串連、紅衛兵回校鬧革命、三支兩軍、鬥批改、清理階級隊伍,批判黨內最大的走資派、保皇派、逍遙派、變色龍、小爬蟲、假馬列主義政治騙子等題材的詩篇,到處發表在軍內外各級各種公開報刊上,有的詩作品還被作曲家們譜成歌曲,在全國廣為傳唱起來。
只是,自從發生“9·13”林彪乘機逃跑,摔死在蒙古溫都爾汗事件後,熱情歌唱的詩人突然封喉了,不再以各種表達紅心忠心的筆名發表詩歌作品了,戰友們也不見他再像過去那樣發瘋似的埋頭創作了……
公孫龜年整天悶聲不語,工作之餘除了參加集體活動就是讀書,讀馬、恩、列、斯、毛的著作,讀聯共〔布〕黨史,讀好幾種版本的中###史、中國革命史,偶爾也讀其它一些閒書——其實,部隊那座小圖書室經過多次清理焚書,又有多少其它閒書可讀呢?所謂閒書,不過是一些岀版在文革前的,尚未點名焚燒清除的中國文學作品和蘇聯文學作品,以及更多的是一些沒人看的科學普及類著作而已,例如李四光地質學、竺可禎物候學、童弟周遺傳學等方面的著作,他一併都生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