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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陶瑩:“看什麼書呵?”
陶瑩把書拿起來,晃了晃,說:“公務員必讀。”
白東明以為是她的課本,又問:“公務員?你的主修課?”
幽暗的馬燈光下,陶瑩開心地卟哧一笑,說:“咳,主修課?對,也算主修課吧,你們工作隊馱夫先生的書,《國家公務員》。”
白東明不由一怔。公孫龜年這本書,直到現在他還沒有看過。尚未決定下鄉前就聽人議論過,說上級宣傳口有精神,有三本文學作品是不讓大肆宣傳炒作的,其中就包括公孫龜年的這本書。前幾天,在省城聽馮其山高度評價過這本書,而在電話裡又聽大哥洪昌明竭力詆譭過這本書。白東明此時心想,看來真應該找一本,好好拜讀拜讀了。
白東明開玩笑地對陶瑩說:“還是嘛,準備做一名公務員嘛。”
宣石狗接住說:“哪兒呀?人家也想當一名大記者大作家哩。”
白東明說:“這下可好,有老師可拜了。咱村現在就有兩位作家嘛,一個大作家一個小作家,老公孫和魯生泉,都是老師嘛。”
馬燈燈光下的陶瑩,甜甜地笑著,點著頭。
白東明隨後想把話題,轉到他此來的主題上來,可又覺得當著全家這麼多人面沒法說,只好接住剛才他進門前,他聽到的老宣頭和宣石狗爺倆談論種草事,對老宣頭說:“大伯,石狗恐怕和您已經說過了,您老覺得我們那個想法行不行?咱不種莊稼了,把滿山草和樹都恢復起來。”
老宣頭一邊在鐵火口圈上磕打著長煙袋鍋裡的菸灰,一邊笑咧咧地說:“怎不行。好哩好哩,俺舉雙手贊成哩。當年搞那個什麼什麼梯田……”
宣石狗給老宣頭趕緊補充說:“那叫大寨田,海綿田。”
老宣頭說:“不管叫它什麼田吧,反正生生把一座山毀了,草燒樹砍了,山開土流了,水乾地扳了,不讓長草長樹,莊稼也不長了。”
白東明突然想起,在地區陪公孫龜年看病時,聽徐春富和公孫龜年講到“火山四大俠”事,進而又想到他們給省扶貧辦和陶副省長報告中,關於龜峁山歷史的敘說中,一些可能會引起陶重農敏感的說法,需要改過來,心裡有點著急起來。心想,老宣頭和宣素蘭,也沒有多少需要他陶重農照顧的,再說還有他女兒陶瑩來回跑嘛,真需他照顧他不會給自己女兒說,何必拐這麼大的彎,要給自己說?也不過是個順水人情而已。
於是,白東明對老宣頭說:“大伯,工作隊商量,明天讓我再回省裡一趟,就是想看請示請示,看能不能讓咱再退回去種草。上次回省走得急,也沒來得及看您,您看在省裡,有啥事要我辦沒有?”
老宣頭說:“沒哩沒哩,俺瑩瑩過幾天也要回省,你走你的。”
然後,白東明就對宣石狗說:“石狗子,你和我現在就去一趟鄉里,老公孫他們現在就在那裡影印檔案。我突然想到咱們的報告裡,有一些地方的提法不太合適,還需要改動一下。”
宣石狗馬上放下活計站起來。白東明向老宣頭全家告別,準備走時,又特別對站起來表示送行的陶瑩說:“小陶瑩,等從省裡回來,你好好給我講講,你讀老公孫這部作品的體會。我到現在還沒讀過,但已經聽好多人評價過,有叫好的,有罵的。我也聽聽你的看法好嗎?”
陶瑩愉快地答應道:“好的。”
宣石狗陪著白東明岀得門來,走在路上問:“你覺得咱們的報告,什麼地方不合適,還需要改?”
白東明說:“我突然想到回顧歷史那一段開山學大寨的話,真要那麼報上去,還不把你的前姐夫陶省長氣壞?人家還給咱批?”
宣石狗聞聽白東明這麼說,馬上站住不走了,說:“啊,就為這事?”
白東明說:“還能為啥事?”
宣石狗說:“你去,俺就不去了。”
白東明說:“石狗,怎回事呀,哪根筋又抽了?”
宣石狗說:“他陶重農不是號稱大俠嗎?好漢做事好漢擔。自己當年參加放火,把一座山燒了,又連年帶人開山造田,把山徹底毀了。龜峁莊這個黑典型倒是踹掉了,紅典型他也沒樹起來。如果他連自己這點歷史,他都不敢正視,你還指望他能支援咱?”
宣石狗說罷,也不管白東明,就往回返。
白東明知道宣石狗倔脾氣,也不好再追回去強拉硬拽,但也覺宣石狗說得在理。可反過來又想,更覺得報告中那些話必須刪掉。
白東明只好自己一人往鄉里去。
白東明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