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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唔,看看我們小歐陽,人本來就漂亮,喝幾口酒更漂亮,工作幹得比喝了酒還漂亮,咱社要多幾位亞男同志這樣的半邊天,只怕我們的工作就上天外天囉!”
但今天,公孫龜年確實顧不上和歐陽亞男打趣。
今天是刊物集稿的日子。所謂集稿,就是各編輯室計劃下期刊物刊登的二審稿件,必須要在今天全部匯總到總編辦公室來。
《場》雜誌稿件的編輯審定實行的是三審制。由通聯部分發給各編室的自然來稿 (包括有關讀者來信) 、由各編輯室直接與作者聯絡的特約來稿和本社記者直接採寫的稿件,都必須由一位相關編輯進行初審,負責初審的編輯謂之責任編輯;然後,各責任編輯初審後的稿件再交到各編室主任,進行二審;最後匯總到總編輯辦公室,由總編輯唐風或者負責編務的相關副總編輯或者編委進行三審,也叫終審,決定修改或者是否刊用的取捨。
所以,從總編室集稿之日起,隨後幾天,是總編輯唐風和兼任總編辦主任的副總編輯或者編委,過去是楊大康,現在是公孫龜年,工作最為吃緊的幾天。這不光因為每期刊物儘管實際發稿量僅10餘萬字,而按規定各編室都必須上繳實際發稿量一倍以上,也即總計20餘萬字以上的稿子,每篇都必須做最後的審定,而且對於一些重要稿件,比如重大新聞、重要言論、重要人物與事件、重大批評等方面的稿件,即使在編審中,也還有個反反覆覆與各編室主任、責任編輯,甚至與作者的討論修改問題,以及因為決定用與否方面的回還討論爭議問題。這是非常緊張而又麻煩的幾天。這幾天,常常是矛盾最為集中、激烈的幾天,公孫龜年轉業到刊社工作後,好幾次看到,或者編室主任,或者責任編輯,因為稿件的不用或修改問題,同總編輯唐風以及編委兼總編辦主任楊大康,爭得面紅耳赤。
今天,是公孫龜年第二次任命為社副總編輯兼總編辦主任以來,第一次負責集稿,並協助總編輯唐風開始稿件終審。
公孫龜年還記得宣佈自己任命的那一天,會後,楊大康笑吟吟地拍著他肩膀說,“龜年,對我來說,你可真是名副其實的親人解放軍呵,可算是把你盼來了,令我這個‘翻身農奴’真正得解放了!”
楊大康溢於言表的,確實是一種如釋重負之感 。
公孫龜年理解楊大康當時的心境,但也從那時起,油然產生出一種彷彿高爾基筆下之海燕,迎接暴風雨的快感與欣喜、激動。可偏偏今天卻睡過頭了,倒讓歐陽亞男把自己那種海燕般的心境,從懊惱的角度說了個正著。更令他始料不及的,他這個第一次迎接暴風雨的海燕,竟是如此開頭的——上任伊始,等著他期盼的這一天來到的,竟是河陰縣兩位不速之客。
沙發上一男一女,聽歐陽亞男介紹進來人就是馱夫,趕忙站起來。
男人說:“馱組長,我們是河陰縣的。我叫薛啟明,是集賢村小學的民辦教師。這是我婆姨何招弟。我們來向你反映情況。”
公孫龜年一聽是河陰來的,急忙說:“二位請坐。”
同時,又對坐在電腦前的歐陽亞男說:“亞男,換檔!”
歐陽亞男明白,這是示意她做紀錄,急忙敲擊著鍵盤,開啟出電腦屏上一個新的視窗,準備打字紀錄。
“請問,你們要反映什麼情況?”
公孫龜年給兩位來客茶杯裡續滿水,然後坐在自己寫字檯前,問。
公孫龜年剛問了這麼一句,夫妻倆就突然又站了起來,並一齊跪在了地下,一邊磕頭一邊嗚嗚哭起來,反覆說著一句話:“馱組長,你要給俺哥伸冤呀!俺哥他太冤枉了呀!俺哥他太冤枉了呀!”
公孫龜年和歐陽亞男趕忙過來,一人扶一個說:“老鄉別這樣嘛,坐下好好說,坐下好好說!”又把夫妻二人扶到沙發上坐下。
歐陽亞男掏出自己的手帕遞給何招弟,讓她擦淚,為緩和一下剛才這突如其來的氣氛,向公孫龜年使了一下眼色,故意對夫妻二人說:“啊,薛啟明,何招弟,請問是哪幾個字,薛仁貴的薛,還是下雪的雪?”
小夥子一下子就不哭了,拿袖子飛快地擦了一下臉上的淚眼,慌忙解釋說:“薛仁貴的薛,啟明星的啟明。何招弟,如何的何,招待所的招,弟弟的弟。俺哥,啊,俺大舅哥,叫何修明。”
何修明! 公孫龜年猛然驚覺起來,莫非就是河陰分管文教的那個副縣長何修明?他頓時想起,在河陰縣那次為他們棧行宴席上,被縣教委副主任溫一方謾罵,酒後失態,痛哭失聲的何副縣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