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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盆梅搬了十幾盆過來,放在椅子後面,也圍了個圈子,剛佈置完,藕香來了,看見笑道:“好嚇,今兒不賞雪,敢是賞梅麼。”婉香笑了笑。賽兒等聽見藕香聲音,都走出來,見這樣個擺設,大家都說別緻。婉香讓各人依次坐下,每人面前都有了四盆乾溼果子。藕香因道:“四妹妹怎麼不來?”婉香因道:“位子卻留著呢。怕今兒這個玩意兒他幹不了,所以不請他去。”
丫頭們把六瓶酒都分送在各人面前,婉香知道藕香愛吃雪梨,便叫把雪梨酒送給藕香吃。站人各自斟著吃了,都贊好酒,又各人更換著吃了幾杯,都說別饒滋味,各有各的好處。一時送上菜來,藕香的恰和賽兒一樣,大家吃了點。婉香道:“今兒不算行令,咱們好多天不唱曲子,咱們今兒要正正經經的唱一會,理理牌子,不能這個唱了,那個不唱,那唱的牌子也要拈鬮的。拈了牌子,或該兩人唱,該三人唱,那生旦淨醜,又要拈鬮的才公道。不能唱的拈了淨,罰三杯酒,倩人代唱,自己吹笛子,生旦醜一例,假如拈的牌子是跌雪,我不能唱,我也罰三杯,再拈過總要拈到會唱的才算。”大家都笑說:“好極了,我們都只樣依。”婉香又道:“鑼鼓教春聲館女戲子打,笛子鼓板,須要咱們自己人吹打,才合板性。”眾人都說:“這個自然,該派不唱的人吹打。”正說著,那些女孩子都來了,藕香便叫嫩兒、伶兒把戲名開了一百個,做了鬮兒,擺了盤子裡,依坐次先後,教藕香拈。藕香拿筷子夾了一個,開啟來看是《千金記》的楚歌。可巧中間忘了些,便情願罰酒,再夾過,看是《牧羊記》的告雁,也忘了,因笑嗔道:“你怎麼多檢這些冷色的寫在上面,嫩兒笑回道:“奶奶說要一百個牌子,所以才把這些也寫上了。”藕香喝了酒,又夾一個看是《長生殿》的小宴,因道:“這個便好。”又道:“還是清唱,還是夾白。”婉香道:“這個隨各人歡喜。”藕香道:“我說不如清唱。”因叫嫩兒,把那生旦也寫了兩個鬮兒,另放在盤子裡因問:“誰和我對唱。”麗雲趕先答應了去,便伸手來拈鬮兒。可巧藕香拈了旦,麗雲拈雲了生,麗雲笑道:“妃子請了。”藕香笑道:“拈了這一點兒便宜,便又發狂了,不要回來陳元禮罵的哭不出來。”麗雲笑了笑,寶珠便和賽兒兩個吹笛。婉香不肯打鼓板,叫嫩兒打著,自己卻拿枝笙來呼,綺雲去把九韻鑼捧了過來,擺了面前,嫩兒打起鼓板,笙簫齊奏,聽麗雲和藕香合唱道:
攜手向花開,暫把幽懷同散。涼生亭下,風荷水翻翻。愛桐陰靜悄碧沉沉,並繞回廊看。戀香雁依人,睡銀塘鴛鴦偷眼。
唱完這節,麗雲道:“那不勞你的一節,都是些乙凡,怪沒趣的,不如刪了。”藕香笑道:“你不過躲懶罷了,也罷,便我唱吧。”因唱道:
花繁穠豔想容顏,雲想衣裳光燦。新妝誰似,可憐飛燕嬌嫩。名花國色笑微微,常得君王看。向春風解識春愁,沈香亭同倚欄干。
麗雲笑道:“哈哈妙哉,李白錦心,妃子繡口,真乃雙絕也。”大家都笑起來。藕香不答應道:“咱們講到清唱,不準夾白。這會子可要罰酒來。”麗雲不肯吃。藕香拿一杯酒來灌他,大家都看著兩人笑。麗雲死不肯吃,一扭頭把那杯酒倒的綺雲一身。綺雲笑罵道:“你們皇爺妃子的做著,倒拿我晦氣。”大家都笑起來。麗雲忙拿帕子替他揩乾了笑道:“你不要氣我,不服我,做了萬歲你便是御妹呢。”綺雲聽這樣說,便不許他再唱。又叫寶珠、賽兒不替他吹笛子。兩人真個放下笛子不吹了。賽兒因道:“這樣唱起來大家輪轉,要唱到明兒還唱不了呢。又不上臺串戲去。要這樣從頭至尾的唱,這會子該輪到我了麼。”原來賽兒是坐在藕香身邊。大家都說你拈鬮兒吧。賽兒拈了一個,看是《叫畫》,便開心道:“這是我的拿手,快吹起來。”麗雲笑道:“你叫誰吹,誰是你用的後場。”賽兒道:“這個不能,咱們講到的,不然,我替你吹什麼來。”綺雲笑道:“我吹吧。”藕香也拿枝笛子過來。賽兒才高興起來。因道:“我夾白的,綺雲點首兒。”賽兒道:“嚇,不在梅邊在柳邊,這怎麼解?奇哉怪事。”大家聽了,都笑起來道:“怎麼沒頭沒腦的說白起來。”賽兒笑笑不理。接著唱道:
蟾宮哪能得近他,怕隔斷天河。
又對著婉香笑著說:“白道嚇,美人,我看你有這般容貌,難道沒有好對頭麼?”又唱道:
為甚的傍柳依梅去尋結果。
又說白道:“我想世上那姓柳姓梅的,可也不少,小生叫做柳夢梅,若論起梅邊,是小生有分的了。那柳邊呢,哈哈,小生也是有分的。”
偏喜咱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