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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女哪裡逃
清晨時分的紫禁城皇宮建極殿,內閣眾臣與兵部尚書于傑,及五軍都督府眾多將領都聚集於此,就著一張懸掛於牆上的輿圖議論北方軍務。
大晉一朝所有有關於軍務的朝議,原本都是在建極殿後方的‘平臺’進行,也就是所謂的平臺召對。
可前些年平臺一場大火,內庭至今未能騰出錢財修復,景泰帝只能將這場軍議放在了建極殿。
此時殿內,一位身穿甲冑,鬍鬚花白的老人皺著眉頭:“陛下,愚以為獨石堡必須再增兵三千,並強化城防,以策萬全!”
這位是中軍都督府左都督,貴為天下武官之首的封城侯郭聰。
可此時他語音剛落,就有人不以為然。
“臣覺得沒必要,獨石堡地形險要,牆高八丈,就防禦來說,在眾多要隘當中屬於獨一份。且那邊的地形地勢,其實不適合大兵透過。”
“臣也以為是封城侯反應過度了,獨石堡地接韃靼部。我如果是也先,哪裡能放心得下?一旦韃靼部斷了他們的後路,瓦刺部的兵馬都得陷在北直隸。”
“此言有理!也先的瓦刺部與脫脫不花的韃靼部彼此猜忌已非一日。如今獨石口外的五萬鐵騎,多半是虛張聲勢。最危險的還是宣府,大同一線。”
此時的于傑,卻發現景泰帝正在失神狀態,他不禁揚了揚眉:“陛下,您可是在擔心江南?”
景泰帝被他喚醒,然後就微一頷首道:“確實在擔憂江南水情,今日清晨朕接到南京繡衣衛秘本,說金陵附近的水位,又增長了一丈二尺,已經是景泰五年以來最高的水位。
如今也不知靖安伯那邊情況究竟如何了?如果朕沒有料錯,就在這一兩個時辰內,就應有戰報傳回。”
說到此事,此間的朝臣卻是憂心忡忡。
內閣首輔陳詢就抱拳道:“內閣也接到湖廣巡撫上書請示,明大人希望能提前疏散沿岸百姓,並請開各地糧庫,安置災民。
臣請陛下早作決斷,否則遲恐不及。陛下,靖安伯固然英武,可朝廷卻不能所有希望都寄託其身,”
“此議臣不反對,地方上的糧庫也可以開。可這安置災民的錢哪裡來?”戶部尚書蕭磁卻滿面憂容:“陛下,如今戶部的庫房已經能夠跑馬。最後餘下的九百萬兩紋銀絕不能輕動,一旦今年北方有事,這是朝廷最後的本錢。”
“關鍵是今年各地的存糧也不夠,陛下!疏散百姓容易,可如果沒有錢財與糧食安撫,可是會生出事端的!災民聚眾,最易生亂,正統年間的那次山東之變,就是前車之鑑。”
高傑說完之後搖著頭:“陛下,您真不該如此草率的。靖安伯的能力自然不俗,可這次他的對手,卻是巫支祁與相繇。
讓長樂公主與赫連伏龍他們在岳陽據城而守,至少可保障下游不會惡化到最險惡的地步。那邊的洞庭湖地域廣闊,也足以容納大量洪水。可如今——”
他嘆了一聲,似有些不忍說出接下來的話。
可殿內的諸臣中,對此事不滿的大有其人。
“陛下,那巫支祁不可小視啊。以現今漢江水勢,名天位都不是它的對手,緊守要衝才是最好的應對之法。”
“赫連伏龍傷勢未愈,長樂公主陰陽逆衝,薛雲柔不過是藉助器物之力,這幾個天位各有缺陷,能濟得了什麼事?這種情況下還能野外浪戰?”
“也不好說,欽天監不是說這次川蜀湖廣一帶的大雨可能要下一個多月?這雨如果再下三天,岳陽就未必頂得住巫支祁與相繇合力。”
“臣還是昨日的看法,堅守岳陽,至少可為下游爭取時間。”
景泰帝聽了之後,不由微微皺眉,他對於李軒的行動方案還是很期待的。
如果不是認可李軒的判斷,他昨日也不會允其所請。
可此時群臣的議論,讓景泰帝心生不悅之餘,也不免生出了些許的忐忑,擔心李軒他們失手——
就在這時,景泰帝發現群臣中,那位昨夜軍議中極力反對的左軍都督府都督同知皇甫玄機,此時卻是一副清冷的面色,眼中則晦澀黯淡,神不守舍。
景泰帝神色微動,好奇的看得過去:“皇甫都督,為何今日軍議如此沉寂?你昨夜不是認為靖安伯此舉置大晉於險地,罪大惡極,可擒而斬之麼”
皇甫玄機聞言一愣,隨後就朝著景泰帝微一躬身:“臣昨夜細思,認為靖安伯主出擊之舉雖然冒險,可其實江南水災到了如今這地步,堅守未必就是良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