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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
此人到底是六重樓境的儒修,很快就從水下掙扎了上來:“住手!我家大人乃——唔!”
這次卻是張嶽,他從後一把拖住了樂波的後腰,猛地將此人往水下拖拽。
“那個樂波修為不淺。”樂芊芊見狀有點擔心:“要不要去個人幫他?”
“用不著,”彭富來笑眯眯的說著:“別看他們家世代都在軍中任職,可初代懷遠伯,其實也是靠水戰起家的。”
這兩人入了水,果然許久都沒冒出頭。
而江面上的大戰,足足持續了半刻時間。直到席應猛的一咬舌尖,口中一口精血噴出,那堂皇浩氣的強度驟然激增數倍,澎拜潮卷,終將司馬天元與江含韻逼開些許。
“你們有完沒完?”
席應分明是急怒攻心,他不但須發衝冠,眼中也幾乎噴出了焰光:“本官左副都御史席應!汝等六道司之人好大的膽子,竟然襲殺朝廷欽差!”
司馬天元唇角撇了撇,然後就收起了重劍,退回到了甲板上,他面上流露出幾分意外之色:“竟是席副憲?失禮!失禮!恕下官眼拙,竟沒能認出來。”
江含韻也同樣很歉意的抱了抱拳:“抱歉,剛才沒看清楚,不知貴官身份,我還以為是襲擊我屬下的惡徒。一時情急,還請見諒。”
樂芊芊看著席應那張已經鼻青臉腫,幾乎腫到不成人形的臉,不禁‘噗嗤’一聲笑了起來。
她知道自己的行為不妥,忙偏開頭,在拼命的將自己挑起的唇角壓下去。
船上的御營銳卒,則都眼現出僥倖之色,都想幸虧是沒有動手,這六道司一向蠻橫,哪裡是好惹的?
其中幾人,更用同情的目光,看著這位已經腫成豬頭的左副都御史。
席應狠狠的瞪了少女一眼,又眸光陰戾的注目江含韻。
方才司馬天元只是用重劍在他身上抽了幾下;可這女人,卻在他臉上打了整整一百四十七拳!而且出手異常陰毒,將她的‘雷霆真意’蘊藏其中。
如果他不能將江含韻的真元真意驅除,那麼縱是最頂級的靈丹妙藥,也沒法讓他這張臉痊癒。
“沒看清楚?”席應幾乎是從牙縫裡吐出聲音:“若真如此,兩位的眼力可真堪憂!就不知你等平時是怎麼辦案,怎麼降妖除魔的?”
他這一身大紅官袍,孔雀補服,五梁朝官,這兩人眼瞎了才看不清楚。
司馬天元一點羞愧的神色都沒有,他摸著自己的眼一聲嘆息:“下官也是沒辦法,最近修行出了問題,一直眼神不好。過陣子搞不好就得封劍退休。”
江含韻則手按著腰刀,眼神不屑:“貴官如果不服氣,大可試著看能否揍回來。自然,貴官也可向我們朱雀堂舉報,我猜上面一定會有懲戒。”
此時張嶽與樂波兩人恰好從水裡面冒出來,後者已經是有氣無力,氣若游絲的狀態,張嶽則生龍活虎的把樂波拖上了船,然後他也笑吟吟的,朝著席應一抱拳:“對不住了欽差大人!我剛才是想救人來著,可貴屬在水裡面可能求生心切,極力掙扎。我費了好大功夫才將他制服,差點也被他拖到水裡掩死。”
“你們!很好!”
席應的唇角再次溢位了一線血絲,嘴裡面卻是隱隱發出了磨牙的聲響。
他眸中兇光四溢,在幾人臉上掃了一眼,然後就一聲怒吼,一個拂袖將樂波遙空捲起,直接退回到了他的座船之內。
“今日之事,本官記下了。最多十日,本官自當廣邀我理學同道,至你們朱雀堂理論。”
司馬天元聞言不禁‘嘖’了一聲,似有些牙酸。
江含韻卻嗤笑了一聲,滿不在乎的撥弄著她懷中的四尾靈狐。
“他要是真把金陵城裡的大儒都找過來,這事只怕還真有點麻煩。”
彭富來唇角咧了咧:“校尉大人她揍得太狠了,這簡直不成人形。”
“怕什麼?即便真要說道,那也是我們佔理,是他先動的手。”
張嶽神色卻有些心虛,他想了想,就一聲冷笑:“稍後我就去醫館,找人弄點繃帶膏藥回來。”
“你當這是我們以前一群紈絝打架?這種裝傷的小把戲,可別在那些理學大儒面前賣弄。別人用浩然正氣一吼,你就什麼底都得露出來。”
彭富來搖著頭,然後就發現李軒看著遠處的那條官船,神色有異:“謙之你在想什麼呢?怎麼在發呆?”
“我在想,打蛇不死,反受其害。”
李軒眸光冷厲:“還是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