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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一位雖服飾簡樸,卻氣度雍容,他揹負著手,饒有興致道:“就是他嗎?那個被許多人盯著的少年?”

“就是此子。”

答話的是‘國子監丞’沈江:“誠意伯府次子李軒,我看過他的畫像。根據六道司內部傳遞出來的訊息,當夜就是此人奉都城隍之命,將正氣歌的正本送至大勝關。之後又借正氣歌之力與元周大戰,幾乎將泰山府君祭摧毀。可惜因武判官郭良辰從逆之故功虧一簣,可他也支撐到了都城隍請來的強援抵達。”

不過這位的語聲中,卻略含著幾分躊躇之意。

“可是祭酒大人,我還是難以相信,此人能夠繼承文忠烈公的一身正氣,也不信他能夠做下那樣的壯舉。根據我的瞭解,此子平時的為人,風評,都不是很好。”

“或有少年頑劣之處,可這身浩然之意,卻是騙不了人的。昔日韋義博年少時也荒唐無稽,可當這位一朝醒悟,十年內就晉升為當世大儒。”

那為首的儒服中年,卻很是欣慰,很是期待的笑了起來:“這是一塊璞玉啊,監丞,一塊玉質極佳的原石。只要我們細心雕琢,去除那些雜質,這就是質地最好的裴翠,無與倫比。對於你我這樣的人而言,最大的快慰,不就是引良才美玉而教導之,為往聖繼絕學嗎?”

可他隨後卻又轉過了身,往正堂的方向行去。

‘國子監丞’沈江忙跟隨在後:“祭酒大人,既然遇見了,您不打算與他先見一面嗎?以您的身份,如打算將其收為門下,那位誠意伯不知道會有多高興。”

“還不到時機。”儒服中年搖著頭道:“此人的一身浩意既然與文忠烈公類同,那就是寧折不彎的性情。所以只可引導,不可強迫。如果不能讓此子心甘情願,是沒法讓他將心思用於儒學的,我們不能強按著牛頭喝水。”

李軒並不知窗外有人注視著自己,他正冷笑的看著自己的同桌。

他眼前這六人果然噤若寒蟬,想起了李軒曾經在玄武湖碼頭一挑兩百多號人,又將崔洪安等一眾紈絝送到六道司牢獄裡的壯舉。

——這傢伙在武道上的能耐雖然無法與大晉最頂尖的那一群天才比較,可在他們這群官宦子弟當中,委實是可以橫著走路的。

尤其最近,傳聞李軒負責的轄區就在秦淮河一帶,這就更讓人忌憚了。

於是這張八仙桌上,陷入一陣詭異的沉寂。

李軒此時又眼微微一眯,繼續施加壓力:“看來是不太服氣?不如我們約個時間地點練一練?又或者,這幾天本官一一上門討教?”

可下一瞬,他就見眼前六人不約而同的離席而去,落荒而逃。

李軒不禁眨了眨眼,看著這除他之外空空如也的八仙桌一陣錯愕。

他只是想學古人‘以德服人’來著,可看來是道行不夠,德行淺薄,用力過猛了。

——這情況好尷尬啊,周圍都坐滿了人,唯獨他這裡是形單影隻,煢煢孑立。

李軒想了想,就往彭富來與張嶽看了過去,可這兩個所謂的‘死黨’,卻只當是沒看到他的目光。

再去看樂芊芊,後者卻猛搖著頭,眼神堅決,她才不會自蹈死地,與李軒一起被眾人如刀一樣的目光處刑。

就在李軒暗自發愁的時候,他聽到了一個洪朗的聲音:“敢問兄臺,這裡應該是沒人?”

這是一個身軀矮小的虯髯漢子,姿態很是豪邁的朝著李軒一禮:“沒有的話,那麼小弟就在這裡借個座。”

李軒如聞仙音,很是歡喜的笑了起來:“坐坐坐!這裡沒人的,閣下自便就是。”

他想有兩個人的話,那就沒那麼尷尬了。

他對這位挺佩服的,難道就沒發現這裡的氣氛不對勁?難道就看不出他李軒是被千夫所指,人人想打嗎?

那虯髯漢子卻似是一點異樣都沒察覺,哈哈笑道:“能與閣下同席,幸甚!幸甚!今日鎮東侯府拜壽的人太多了,找個位置不容易啊。”

“好說好說!”李軒略含好奇的問道:“閣下的口音不像南京本地人,以前似乎也沒見過?”

李軒前身作為南京城的大紈絝,對勳貴圈子裡的大小人頭是很熟悉的。可眼前這位,確實是個生面孔。

“沒見過正常。”虯髯漢子拱了拱手:“在下從北邊大同來的,家中世襲指揮使職。五年前鎮東侯在大同鎮總兵任上的時候,曾在其麾下供職,多蒙照拂。”

“原來是北邊來的將爺。”李軒禮貌的點了點頭,卻興致寥寥。

似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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