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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軒從藏書樓走出來的時候心情雖然很糟糕,可大抵是淡定從容的。雖然沮喪,卻遠沒到惶惶不可終日的地步。
這與李軒自小養成的性情有關,就如前言,由於先天的心臟病,李軒的父母在他七歲那年離異,各自重組家庭,結婚生子。
在這之後,感覺自己被拋棄,成為父母多餘孩子的李軒,一直放浪叛逆了好幾年。直到高二的時候,李軒聽了班主任的勸,意識到自己的人生終究是自己的,哪怕它可能很短暫。
之後他收心讀書,在一年後考上了法醫專業,之後又按部就班的成為某警局的法醫。雖沒有大富大貴,卻能讓自己溫飽無憂。
這樣的日子看似很不錯,可李軒每天在他那間單身公寓中睡醒,總難免會想‘自己到底是為什麼活著?’,‘老天為什麼要生出自己這樣殘缺的人?’,‘自己對這個世界是否多餘?’之類的問題。
一年多前,李軒有一位學心理學的朋友因此判斷他有厭世傾向。
李軒對此是嗤之以鼻的,他對生活既不悲觀,也沒有失去生活的勇氣。
他依然眷戀生命,希望過好自己的每一天,並對未來滿懷期冀。雖然偶爾會感覺孤單寂寥,可對李軒來說,僅是還能夠繼續呼吸這世界的空氣,就已經讓他感覺很幸福了。
他想老天爺之所以讓他降生,一定是想要讓他來看看這世界的精彩。
所以之前李軒意識到自己穿越之後,心裡竟是興奮與期待居多,很快就接受了,從沒打算過回去。只因他心中有數,自己原本的身體,多半已經翹辮子了。
李軒也希望體會新的環境,新的人生,對於過去一點都不留戀。
也因此在得知自己在這邊的人生,可能也會非常短暫之後,李軒同樣很灑脫。
他當然不會就此放棄生存的努力,可心裡已經有了得之我幸,失之我命的豁達。只因之前的李軒,就是這麼過來的。
可這豁達僅僅維持了半個時辰,當李軒回到誠意伯府,看著原身的母親劉氏為他端來了一大碗親手做的‘海參羊肉湯’,李軒的眼裡就有止不住的淚水掉下來。
“你好好的哭什麼?這才只上了幾天班就受不了了?太沒用了吧?”李炎匪夷所思的看著自己的弟弟,同時試圖從李軒的碗裡夾幾根海參出來,卻被劉氏一巴掌打在手上。
“你都多大人了?還要搶你弟弟的吃食?這是給你弟補陽氣的,你爹說他腎虛得厲害。何況你又不是沒有——”
李炎看了看李軒身前那臉盆大的‘碗’,再看看自己與父親身前茶杯大小的一盞湯,只能無語凝噎。
李軒聽了之後也高興不起來,他已經注意到周圍侍立的幾個下人正在拼命忍笑。
這‘海參羊肉湯’用來補身體是不錯的,他也確實需要補陽氣。可腎虛這種事,你不要在這麼多人面前說啊。
劉氏渾然不覺,她在鎮壓了長子之後,就萬分心疼的看著李軒:“軒兒你怎麼就哭起來了?是衙門裡面誰給你委屈了?我就說過,你乾脆辭掉這職司得了。”
誠意伯李承基則是面含不滿:“再大的委屈,也不能掉馬尿。所謂男兒有淚不輕彈,你這像什麼樣——”
他話還沒說完,就被劉氏一巴掌拍在了腦後,後者冷笑不已:“男兒有淚不輕彈?那麼二十餘年前,究竟是誰跪在我房門前痛哭流涕的?”
李承基聞言訕訕不已:“男兒有淚不輕彈,只因未到傷心處嘛。夫人你怎麼能在小孩面前說這事?”
李軒與李炎對視了一眼,都豎起了耳朵,可惜劉氏沒有繼續揭李承基老底的心思,她怒目瞪著李軒:“說!是誰這麼大的膽子?是那個江含韻,她反了天!”
李軒不由苦笑道:“母親你想多了,以孩兒的本事,六道司還沒人能給我委屈受。這不過是眼裡面進了沙子,有點難受。”
“真的?”劉氏半信半疑的看著李軒,見他神色自若,只是眼眶裡面有點發紅,也就不再糾結:“沒事就好,可如果真受了什麼委屈,可千萬別忍著。別以為我們家出了這檔事就不行了,你們六道司白虎堂的副堂主可是我從小到大的青梅竹馬,他可比你爹能耐得多,我聽說他快要調到南京了。”
李軒不由眨了眨眼,心想自己母親居然還有這樣的關係?前身的記憶中可沒有這一茬兒。
他正想詢問究竟,卻望見旁邊李承基的臉色發青。李軒心念一轉,就很明智的忍住了,轉而問起了家中的雷法傳承。
“你要兼修雷系真元?”李承基很不解:“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