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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軒到來的時候,司馬天元已經開始詢問這裡的眾人:“老夫人她是怎麼出的事?是誰首先發現她屍體的?事發之前她身邊為何沒有人在?還有,老夫人手中的刀又是哪來的?”
這裡面的眾多奴婢侍女,包括崔老夫人身邊的掌事嬤嬤在內,都是慌張失神的狀態,沒一個能答的囫圇。
最後還是一位年紀約二旬的女婢開口:“回大人的話,老夫人當時在午睡,所以我們都在二樓。最先發現老夫人自殺的是林嬤嬤。”
那位掌事嬤嬤也終於定神:“我是感覺不對才上的三樓,我們家夫人有鼻疾,睡熟之後會打呼嚕,可當時樓上很安靜。至於老夫人手中的刀,那是裁衣刀,好像鎮東侯府家的每一間院子都有。”
司馬天元眯著眼道:“老夫人這麼大的年紀,她午休時身邊無人看護?”
掌事嬤嬤搖著頭:“這是老夫人自己定的規矩,她不喜別人攪擾。不過一個月前,我們家老爺專為老夫人她請了一位高人貼身護衛。據說此女修為很是高明,是開了第三門,九重樓境的成名術師。”
“那麼此女何在?”江含韻凝神詢問:“你家老爺為何突然會請這麼一位大高手,來護衛你家老夫人?可是最近有什麼仇家?”
“那位高人在今日清晨離去了,昨夜我們家老夫人不知是接到了什麼訊息,讓這位高人去為她辦一件事。那人本來是不肯的,與老夫人爭執了許久。最後老夫人用撞牆脅迫,又說這裡是鎮東侯府誰能動她,那位高人拗不過我家老夫人。”
掌事嬤嬤神色猶疑的說著:“至於我們的仇家,這可太多了耶。我雖然不太清楚,可我家老爺歷三任監察御史,任上不知得罪了多少人。不瞞各位,老爺最近就總懷疑有仇家在盯著他,他甚至懷疑我們家二少爺橫死攬月樓,可能與此有關。”
司馬天元不由愣了愣神,與江含韻對視了一眼,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出了些許波瀾。
尤其江含韻,作為攬月樓一案的親歷者,更是柳眉微蹙,心潮起伏。她隨後分出了部分注意力,看向已經在進行屍檢的李軒。
後者正全神貫注,檢視著死者的頭髮,對於司馬天元問訊的內容聽如未聞。
可以看得出來,他的手法很嫻熟,檢查的也非常仔細,幾乎是每一厘每一寸的翻尋,不漏過任何一個細節。接下來是死者的五官,手指——順序雖然都與那位章靈仵類同。可江含韻看得出來,李軒要比那位還要認真細緻一些。
那位章靈仵已經極其的專注細心,可李軒卻更有勝之。往往稍覺不妥,就會倒退到之前的步驟,周密詳盡到近乎於嚴苛。
唯獨這位的法術有些生澀,遠不如章旭。
江含韻凝神看著,眸中漸漸現出異澤。她感覺這一刻的李軒,神采氣質都與平常時候的他截然迥異,大相徑庭。
“江校尉看得這麼專注?”
司馬天元突然出言,驚醒了逐漸看得入神的江含韻,他語含調侃的問道:“我是蠻好奇的,你這到底是看李謙之呢?還是在看屍體?眼神不太對勁。”
江含韻回神之後面色微紅,然後就略含惱意的瞪了司馬天元一眼:“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那些人你都問完了?”
“問完了,沒什麼有用的線索。唯獨那位嬤嬤說的仇家,我有一點在意。”
司馬天元搖著頭,神色凝然道:“當日死在攬月樓的崔洪書,雖然是一個無惡不作的二世祖,該殺千刀的混賬行子。可此人之父崔承佑,卻是一位難得的清官,幹員,深得當今陛下倚重。這位因尚了郡主,不得升遷,十年來一直都在七品監察御史上轉遷。可他每一任都是官聲卓著,以鐵面無私著稱,地方官畏之如虎。”
“崔御史之名,我也有聽聞的。”江含韻皺著眉頭道:“可如果是崔御史以前的仇家所為,那麼段老太君,為何也會被同樣的手法所殺?就只因這兩位是姑嫂關係?”
司馬天元將雙手抱在胸前:“這我就不清楚了,卻是我們必須查明的。對了,你那四尾靈狐,可有嗅到了什麼?”
“沒有,它沒嗅到有別於此地眾人之外的氣息與靈機,三十丈內都沒有。”
江含韻一邊說話,一邊繼續看李軒屍檢。
後者已經掀開老夫人的衣袖,這位著重在那右手肘的淤青處看了一陣。
死者的身邊也有茶几,這右手肘的淤青多半也是撞擊所致。可李軒卻是凝神細觀了足足三十個呼吸,又將老夫人的手臂抬了抬,來回的屈伸。
司馬天元不由好奇地詢問道:“此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