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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的細作工作,還要除去韓師雍的徒孫燕博,他在這裡的化名叫燕日安。
金玉莊園的會客大堂之外,裴長天和楊平忠都已經出來,今晚天氣寒冷但夜空明亮,只是兩人顯然都無心欣賞月色。
“燕博,燕日安,日安,合起來是個晏,好大膽的名字!”
聽到裴長天的話,楊平忠也點頭道。
“確實,夠張狂,只不過那是曾經了,如今看他怎麼逃!”
裴長天看了楊平忠一眼,猶豫了一下還是說道。
“白羽道覆滅,韓師雍身死,其師父和師弟生死不知,南晏於他而言已無半點恩惠,若是我大庸能將之收用,豈不是.”
“裴公子,術士之流詭變之法防不勝防,我當然明白你的意思.”
楊平忠話語一頓,才繼續道。
“一個人賭得利惠己,得弊亦只害己,於一家則可拼而不可賭,於一國則需愈發慎重,燕博終究不是天鯨幫!當然,此乃我個人愚見,終究是上面定奪的事,而且伱我所論也太過單純,燕博他自己會願意,會認命麼?”
裴長天笑了笑也不再多言此事。
“對了,梧州衙門難道也被細作滲透了?”
“嘿,金玉門在這畢竟也是有頭有臉的,衙門那原則上至多隻是貪腐罷了,只是倒黴撞上了此事,我等也會秉公執法,但上面怎麼想就不知道了。”
兩人沉默了一會,隨後對視了一眼,似乎都從對方眼神中領會到另外的意思,還是楊平忠先開口了。
“聽說韓師雍在大晏被稱為在世仙人,法力鬼神莫測,他的嫡脈徒孫怎可能是這樣的貨色能對付的?”
裴長天點頭道。
“所以對付燕博肯定另有其人,而且沒有在金玉門現身!”
——
娥江之上,一艘小船遵循著正常船隻的前行規律,白日行舟夜晚泊船而宿。
經過幾天的航行,小船終於到了靠近月州的江段,船上的人正是燕日安,或者說其實應該叫燕博。
此刻小船就停泊在兩州交界的這一片江段的岸邊,封閉的船艙中,燕博趴在被子裡。
被褥前方則攤開了一張羊皮地形圖,燕博在身形隨著船隻的輕微晃動中,藉助一盞小油燈的燈光研究線路。
擺在眼前的有兩條路可選,一條是順著娥江一直走,一路沿著水系拐來拐去,最終轉北方陸路或者乾脆設法出海,一個迂迴繞回大晏,再打探那裡的情況。
另一條路則是到月州之後直接尋一個合適的地方下船,最合適的點應該是元江縣。
然後直奔闊南山,經由連通的山道一直入蒼山,沿著荒無人煙的蒼山山脈北行,只需要走一小特殊路段,最後能過莫山回大晏。
前一條路或許安逸,但其實很危險,後一條路看似艱險,但其實相對安全,主要問題是冬季的蒼山太冷太荒。
“師父和師弟他們如何了.”
想回大晏,並不是燕博還有什麼幻想,純粹只是不想客死他鄉,想要設法拼一下。
至於土地廟中的名單資訊,也是大晏在這一片內多年經營的結果,如今的結果只能說是你不仁我不義。
一個小孩子的好奇心是很強的,那個許諾能維持多久呢,估計至多十天半個月,那孩子就會去把信挖出來了。
到時候何家雖然難免會受一些牽連,但說句實在的,燕博認為以如今大庸的吏治,何家不難擺脫嫌疑,畢竟到時候來追查的也應該不會是普通人,換大晏就難說了。
身在他國為細作,往往也會對兩國之間的一些事做比較,很多時候看得更清楚。
許久之後,艙內燈火熄滅,艙門被開啟了,穿上外套的燕博從裡面出來,一股寒風吹得他都下意識縮了縮脖子。
周圍沒有任何動靜,燕博抬頭看向天空,今夜萬里無雲,再看向水面,微有浪濤,帶得小船不停微微晃盪。
只不過此刻的燕博心中卻升起了一股不安感。
想了下,燕博直接解開了纜繩,並且放下了船帆,在夜色中搖櫓行舟,快速向月州前行。
行至一處江段的時候,燕博心中的不安感愈發強烈,今夜風小,船帆借不到太多風力,逆水行舟的速度並不快。
燕博望向幾處水面,把心一橫,乾脆直接用力一握,將櫓槳整個提在手中。
“嘭~”“嘭~”“嘭~”
江面忽然破開幾處水花,幾個人影竄向小船,有人在空中就已經拔刀出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