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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飽讀詩書,應該是最不信這些所謂怪力亂神之事的吧,竟然這麼問我?”

話音一頓,老教頭轉頭看向已經被倒滿的杯中酒。

“不過我倒是願意信,也願意相信死後有陰司地府,能斷平生之功過,這樣,此生我所不能擒之罪惡,縱然逃脫了人間之懲,亦逃不過死後之刑!”

說此話的時候,老教頭不由緊緊握住了右拳,蒼老的手臂上依然有著明顯的肌肉輪廓,不顯得太過枯瘦。

“老教頭,你那腰牌,我能看看麼?”

“有何不可呢!”

老教頭直接將手伸入腰間,解下了一枚銅製的腰牌,放在桌上。

“這麼多年了,老教頭一直戴在腰間?”

易書元似是詫異地問著,而老教頭則是笑著回答。

“縱然執捕臺之機構已然取消了這麼多年,但戴著,心裡踏實!”

易書元伸手拿起了溫溫的銅製腰牌,正面寫著“大庸執捕臺”五個有力的字。

翻過來看背面,上面的字是:“五州刑捕——陸信”。

一塊腰牌,前後兩面的字,代表一段曾經伴隨著風雨的歷史,也是大庸動盪年代朝廷中一群有信念的公門人物,至少其中一部分是的。

老教頭的那一身傷病,以及對武功的追求和對傳承衣缽的渴望,也是那時候那時候所留記憶的延伸。

“元江縣衙當年真是臥虎藏龍啊!”

易書元不由這麼感嘆一句。

老教頭看看自己的腰牌也看看易書元,點頭附和著。

“是啊,真是臥虎藏龍啊!”

午間,蕭玉之就煮了飯,隨後大家一起圍著小桌子,就著易書元帶來的菜吃了午飯。

師父今天能這麼高興,蕭玉之也由衷露出笑容,而今天他也確實沒怎麼管老人喝酒的事情。

到午飯吃得差不多了,就只剩下石生和一隻小貂在桌前收拾殘局,小孩子正是能吃的年紀,不過這隻小貂的胃口確實讓蕭玉之頻頻側目。

而老教頭或許是喝多了酒,也或許是吃飽了飯,也或許是身體狀況導致,有一股睏倦疲憊的感覺,靠著椅子半躺著眯起了眼睛。

聽著易書元和蕭玉之在那邊談及習武的事情,後者只以為前者純粹是書生,所以說得很淺顯,而易書元也始終很耐心。

“這頓酒喝得舒坦,死了也值啊”

“師父!”

蕭玉之臉色不太高興,不過師父的脾氣他也是最瞭解不過了,今天這頓酒若是不讓喝,那對師父而言就太過無趣了。

隱約間,老教頭好似看到院外有一些人影在接近,又好似有一陣淡淡的風吹來,那些人看著像是官差,模模糊糊卻又不似常人.

“易先生,你剛才問我信不信鬼神,我也玩笑一句,若老夫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會死,先生可信否?”

“師父!您再這麼說,我就再也不讓您喝酒了!”

蕭玉之終於是生氣了,心中也莫名有一些慌。

老教頭半閉的眼睛睜開一些,看了自己弟子一眼,又看向易書元,而易書元沒說信不信,直接問道。

“那老教頭所知的時間是什麼時候?”

老教頭望向越來越近的那些疑似官差的人,喃喃著有些模糊不清。

“或許,是現在吧,先生來得真巧啊”

易書元看向院中,日巡使孫垣正帶著一隊陰差前來,看到易書元竟然坐在這裡,頓時上前行禮。

“孫恆拜見易先生!”

孫恆身後的一些陰差心頭一驚,易先生,此人就是易道子?

“孫日巡,可是老教頭的時候到了?”

孫恆點了點頭,走近老教頭身邊卻又皺起了眉頭。

“這來時生死冊上顯名,明明是差不多了啊,易先生,是您度了元氣給他吧?”

“喝了點活血提神的酒罷了,現在他應該還有一旬之日,便容他處於些身後事再來如何?”

聽到易書元的話,孫恆只能笑笑。

“先生都如此說了,孫恆又豈敢不從,況且此時他的元氣尚在,帶走他也有違陰司法度啊,便一旬之後再來吧,不打擾先生了,我等告辭!”

孫恆也是很識趣的,帶陰差一起行禮之後,很快就離去了。

一個時辰後,午後的陽光被擋在院牆的陰影之外,老教頭呼吸均勻地睡在院前,幹活偶爾路過的蕭玉之臉上都帶著笑容。

師父好久沒睡得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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