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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稍快些,落薄漸兩個身位,薄漸只看得到江淮一個扎著小辮兒的後腦勺。
“其實沒什麼事,”他聽見江淮說,“你不用陪我。”
薄漸沒說話,拉住江淮衣角。
江淮沒搭理他。他挎著包,衝鋒衣沒拉拉鍊,薄漸一扯,像小朋友排隊隊,後頭拉著前頭的衣服,又像是玩老鷹捉小雞,幼稚得不行。
“我爸媽離婚很多年了,”江淮說,“今天到校門口來發瘋的那個男的就是我爸。我有十多年沒見過他了。”
薄漸揪緊江淮的衣角。
江淮懶懶散散道:“他缺個alpha兒子,所以想讓我去他家……可能是嫌棄他和他新老婆生的beta兒子不頂用,他準備讓我繼承他非知名鄉鎮企業家的祖業。”
薄漸:“……”
江淮稍回頭,嗤笑出聲:“那我能回去嗎?要讓我腆著臉給人當兒子,好歹至少得是個知名鄉鎮企業家,單單有錢……”
薄漸一驚,扯住江淮校服:“小心!”
江淮:“?”
沒等江淮反應過來,他感覺到滑板前頭撞到什麼梆硬的石頭墩子上,人仰板翻,薄漸拉校服拉了個空,江淮人下去了,校服徒掀到頭頂。
薄漸:“……”
江淮坐在地上,靜了一會兒,有始有終地說:“是很難打動我的。”
光顧說話沒看路,江淮自己也覺得傻逼。他想薄漸肯定又要笑話他了。
可薄漸沒笑。
他蹲下來,把掀到江淮肩膀高的校服下襬放下來,理整齊:“那什麼能打動你?”
“開玩笑的。”江淮“嘖”了聲,笑起來:“那種傻逼東西,有名沒名,我都不可能腆著臉去給他當好兒子。”
“我知道。”薄漸放輕聲音:“但我問的是……你在害怕什麼。”
江淮愣住了。
薄漸注視著他,淺色的眼像浮冰的水,乾乾淨淨。
他說:“我覺得你在害怕一件事。”從他剛剛認識江淮,剛剛發現江淮是oga的時候……他就看見,江淮在害怕一件事。
江淮不想讓自己是oga的這件事被公之於眾。
以前薄漸以為江淮害怕別人知道他是oga是因為江淮不喜歡oga,所以掩飾,躲避,甚至逃避自己的oga身份。
但後來薄漸發現不是。
江淮不是逃避,他承認自己是oga,承認他有oga的身體,有oga的資訊素,他沒有不喜歡oga,不喜歡別人,也討厭自己……他只是不想讓別人知道他是oga的這件事。
薄漸嘆息似的問:“你在怕什麼?”
江淮不知道薄漸具體在問什麼,可他心悸起來。
他反問:“我怕什麼了?”
薄漸沉默了好半晌。許久,他才開口,嗓音微有嘶啞:“你怕別人知道了你是oga,就看輕你,覺得你輕賤嗎?”
他想,江淮確實是個……硬到死,讓人頭疼的個人英雄主義者。
“你怕你保護不了別人,”薄漸說,“別人還倒過來可憐你對嗎?”
江淮靜了。
他撐在地上,被凍得指節發紅的手指蜷了蜷。
“沒那麼誇張,”他輕描淡寫道,“就是為了不必要的麻煩能少一些。”
能更輕鬆,更自由些。
能去做他想做的事。
他散漫慣了,不喜歡拘束。
“有些人覺得好像oga天生比別人少塊骨頭,”江淮哂笑道,“自己站不起來。”
“可這不是事實,你知道的。”薄漸說。
他看著江淮:“九年義務制教育就教過的,alpha和oga在生理結構上除了性腺系統,沒有別的區別。”他低聲說:“性腺不決定腦子。”
江淮笑了:“所以那些人是腦子沒長好,從性腺上找藉口?”
薄漸唇角微彎:“是的。”
天色漸暗,西天漫開霞彩豔麗的紅紫色。
薄漸很輕地握起來江淮的手。
他手是熱的。
江淮忽然覺得那些像夜中影子一樣幢幢而模糊的恐懼離他遠了些。他想起江儷。十七年,他吃喝用住上學用的每一分錢,都是江儷賺來的。
他兩三歲時的記憶已經很模糊。
他只記得那時江儷要一邊讀畢業證,一邊照顧他,一邊打零工,做些黏珠子串珠子的手工品活,賺出兩個人租在一套破房子裡要開銷的所有錢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