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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階級感情。”
“我看你就成蝦米樣也挺好看。”沙人取笑他。
“那多不雅觀,而且也有損於我們英雄人物的光輝形象,你在哪出戏裡看見過弓著腰的英雄,他們都是人高馬大的。”
沙人後悔道:“要是這樣我還不如不把你拽直了呢,斷了你當英雄的念想,你也就沒這麼多事了。”
沙人又問他腰是怎麼整的。
唐知指指沒割的麥子說:“我也搞不清是怎麼回事,你拿鐮刀割會兒麥子就明白了,這個地方……”
“那是腰。”
“對,也叫腰,就是他們說的,站著說話不腰痛的那個他方。你拿著鐮刀割會兒麥子就明白了。”
沙人一指自已:“我這大粗腰更彎不下去,還是你來吧,什麼時候直不起來了你叫我,我來給你治。”
唐知說:“話不是這樣說,沙老弟,我發現我這人是個當官的材料,搞搞指揮千軍萬馬的事還行,具體工作還得你來幹,這也是分工不同。”
沙人一撇嘴:“你不能幹,我就能幹了。”
唐知說:“你跟我不一樣,你還是革命小將,你得一邊幹活一邊建功立業。”
“那你呢?”
“我是革命干將,可以脫產,專職搞建功立業,你還是業餘的,業餘的就得幹活,收收麥子啦。”
沙人不幹:“你原來可沒說建功立業還分專業的業餘的,專業的不用幹活,專門動動嘴,讓業餘的幹活,我說你怎麼總想幹專業,原來還有這個好處,那我也幹專業吧,我拋家舍業的跟你東奔西走,今天和這個打架,明天跟那個動手,我也夠專業的了。”
唐知勸他:“建功立業不是打架,它雖然從形式上有打架的嫌疑,但這只是它的表面現象,並不能代替它的本質,你的認識水平還夠不上專業水平,你說出的話離專業還有相當距離,所以你還需要在業餘的檔次上多煅煉,專業的也不象你說的那麼好乾,得有很多的豐功偉績,戰勝過很多敵人,走過很遠的路,你有時連敵人在哪都不知道,更別提去戰勝敵人了,敵人的坦克開到你跟前了,你還以為是收割機。你現在幹專業的不是有損於我們的事業麼,不過你別急,幹業餘的你還是可以的,當個革命小將,水平低點就無所謂了,甚至犯點錯誤也在情理之中,革命干將是不能犯錯誤的,再說,革命干將沒有自封的,革命小將自己封自己就可以了,只要打過幾架就可以自封革命小將了,現在革命小將滿天飛,可干將,大將,老將卻屈指可數,道理就在這裡。你現在當革命小將,將來有一天,你的條件成熟了,我一定會讓你跟我一樣,當上干將。”
“什麼干將,還溼將呢,實話實說,只要不讓我幹活,當什麼將都行,我一聽說幹活就頭痛,給隊裡放牛,一天給我記六分我還不願幹呢,我跟你出來一天五分都拿不到,還得白乾活,你真當我傻呀,蒙我呀,逗我玩,你倒不傻,先封自己個干將,讓我當溼將,咱們的建功立業八字還沒一撇,你就開始腐化墮落,開始貪圖享受,開始蛻化變質,開始養尊處優,我非得給你這干將澆點水,讓你這干將也變成溼將,爛將,稀將不可。再說,我也沒少捱打,沒少捱餓,憑什麼你當干將我當溼將,架是一塊打的,苦是一塊受的,有飯大家吃,人人平等。要當溼將我在家就當了,一干活我就跑肚拉稀,我早就是個稀將了,不用你封我。”
“看來你是不愛幹活了,這好辦,你要覺得叫幹活不好聽,咱們可以換個叫法。”
“叫什麼?”
“你不是愛打仗麼,那就叫戰鬥好了,鐮刀叫槍,收的麥子叫子彈,又有槍又有子彈,這不跟轟轟烈烈的打仗一樣了。”
沙人說:“那敵人呢?”
唐知說:“敵人還不好找,你就先拿自己當敵人。”
“我自己打自己!”
“你的奸懶讒滑就是你的敵人,你可以向自已的敵人開槍。”
“我沒事找事,自己給自己一槍,我又沒活膩。”
“不是真打,是用你的勤勞和你的懶惰戰鬥,你又收了麥子又打敗了懶惰的敵人,不是一舉兩得麼。”
“逗我玩。”
“什麼話,老兄,這叫精神轉移法,你把眼前的麥田轉移成炮火,你置身於炮火連天的戰場;把麥子想象成敵人,你手中的鐮刀就是你的武器,你懷著對敵人的刻骨仇恨,用你手中的鐮刀把他們的全攔腰割斷,你打倒了一批又一批,敵人潮水般的向你湧來,你毫不畏懼,拼命揮動手中的鐮刀,如同抱著一挺機關槍,突突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