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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清城中,大青果的龍旗再一次飄揚在城頭。
一隊隊滿漢清軍行走在城內的大街小巷,這即是在追剿殘賊,也是肅清市井。同時更是叫清軍上下藉著機會發財。
糧倉被點,雖然拉旺多爾濟從很多糧囤的餘燼中找到了點火裝置,一些不到巴掌大的小鐵盒,裡頭盡是藥粉點燃後留下的痕跡,最中間則還有一個燃香粗細的插口。很明顯,賊子是在把糧食運走後,就是分頭留下了這些東西,來點燃糧囤的。
但拉旺多爾濟才不會多事呢。
斷人財路可是如殺人父母的。
所以,城內的一隊隊清兵無分滿漢,全都興高采烈,耀武揚威的行走在街頭。
而臨清州衙的大堂上,此時此刻氣氛卻與外頭截然不同,那是非一般的凝重。
各路清軍主官匯聚,欽差大臣舒赫德高坐上首,直隸總督周元理與掛著總督銜仍領中原巡撫,兼管河務,進兵部尚書銜的何煟分列左右。再往下就是額駙拉旺多爾濟和左都御史阿思哈,再有萬朝興等一干軍中大員。
而叫他們臉色凝重的事情,無疑就是臨清糧倉的糧食。
對比王倫軍有可能進入沂蒙山區的事情,現在,臨清糧倉才是更迫在眉睫的。
“找!掘地三尺也要找。就把臨清翻個底朝天也要把糧食找出來。本官就不信那麼多的糧食能一夜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阿思哈第一個表態。他是再正統不過的八旗子弟了,自官學生考授內閣中書,累遷刑部郎中,充軍機處章京。乾隆十年,才三十五歲就擢甘肅布政使,乾隆十四年,還不滿四十歲的他就已經做上了贛西巡撫的位置。
用蘇和泰來比他,簡直不值一提。
而周元理四十歲的時候才是區區一七品知縣。
此番列坐,阿思哈與拉旺多爾濟之所以位列周元理和何煟之下,也更多是因為後兩人代表的地域性質。
“咳咳,總憲言之有理。臨清倉那麼多糧食的確不可能長翅膀飛走了。以本官之見,其多半還在臨清城內。關係重大,不可不猛糾。”何煟也先表個態來贊同,但他接下說的話就有些不同了。“臨清百姓剛歷經磨難,多日惶恐一遭散去,正是雲開月明,歡悅暢快之時。如果官兵在這各時候破門而入,翻箱倒櫃,掘地三尺,未免有些不美。”
“以本官之見,不若使人拘來城中縉紳,這些人耳聰目明,什麼事一問便知道!”
何煟為官多年,不是不知道厲害的人。臨清糧倉關係巨大,絕不是他能擔得起來的。所以他根本不會阻撓。但他信浮屠說,往日裡讞獄輒從輕比,乾隆幾次責怪何煟寬縱,所以這人還是有幾分善心的。
他可是知道清兵的匪性有多重。這要真如阿思哈說的那樣下令,事後臨清倉的糧食能不能找回來他不敢保證,但他卻絕對相信臨清當‘天高三尺’。
這個過程中不知道會有多少百姓家破人亡,多少人無辜送命呢。
在場的人都是官場上的老油子,何煟話語一落,大家就明白了他的心思。別說阿思哈無所謂的一笑,就是萬朝興的神態都很不在乎。
銀子擺在眼前,天王老子也管不住當兵的手。
賊過如梳,兵過如篦,沒聽說過這句話麼?
臨清城,富得流油的臨清城,弟兄們拼死拼活的進了城來,那就是老鼠鑽進了麵缸裡,打個滾身上都要沾滿了好處,誰願意兩手空空的走人啊?
舒赫德早年官聲還是很不錯的,可他到底是旗人,眼睛裡更看重八旗的利益。這臨清糧倉的糧食那就是八旗子弟的糧食袋,現在有人偷到了八旗子弟的頭上了,他找出人來拿到贓物才是第一,其他的都靠邊去了。
“何大人言之有理,天兵剛復臨清,實要安穩第一。但也不能因噎廢食。”說著就點起了名,“阿思哈、拉旺多爾濟!”
“在!”
“本官命你二人總理此事,務必要拿到賊人,找回失竊庫糧!”
阿思哈、拉旺多爾濟當場領命。
這是一個肥差,而且舒赫德明顯站在了阿思哈這裡,可阿思哈與拉旺多爾濟兩人面上並無太多的喜悅。
這差事固然很有油水,可他倆也不缺錢啊。對比那些黃百物,二人更看重的是糧食,更能感受到那份沉甸甸的責任。
何煟也不再說話,能做到這個份上,他已經很對的起臨清了。
而就在舒赫德他們為臨清的糧食而焦頭爛額的時候,向東距離臨清城五十餘里的杜家窪,烏三娘吃驚的看著被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