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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單身男人的白日夢》最快更新 [aishu55.cc]
佟野一直覺得每一個生命體都有自己的側重,有獨屬於自己的生命主題。
就比如,他爸的生命主題是文學研究,而他是鼓動樂器。
佟野其實也沒少看電影,以前沒少用這種方式來消磨時間,那些經典電影的經典橋段,他也能如數家珍,但問題是,他在看電影的時候,經常會“跑偏”。
在觀影這個領域,那些關於影片的專業知識佟野不瞭解,對於那些影片講述的故事他也就是抱著隨便一看的心理,但很多好影片的配樂都讓他感觸頗深,所以,在看電影的時候,他總是會不自覺地把注意力轉移到配樂上。
情節與音樂的配合打造出了完美的作品,佟野有個夢想,就是有一天能寫出一首極具畫面感的曲子。
榮夏生說的這部《春光乍洩》,大概沒幾個人不知道。
佟野說是沒看過,其實在撒謊,他怕自己說了看過,榮夏生就不和一起重看了。
這部電影在佟野高中的時候就看過,當時是在同學家裡。
開場就是感官刺激,這讓藏著秘密卻從來都沒這方面經驗的佟野差點兒當場投降。
那次,佟野根本無心去看影片講了什麼,將近一百分鐘裡,他只能記得片頭的那一幕以及兩個男人的貼身探戈。
電影看完,佟野甚至沒記住那兩個男人的名字。
之後,他在一個週末,偷偷躲在自己的房間又重新看了一遍,色彩濃重的曖昧像是深不見底的河流,反覆敲打著他潮溼海岸一樣的青澀少年心。
那時候,佟野其實並不很能理解電影所要表達的情感和情緒,後來他也沒有再看,只是覺得這部電影的故事核心是他無法理解的暗潮洶湧,他讀不懂但可以溺死在裡面。
電影中的那首《prologue》,成了他每次聽到都立刻頭暈目眩的曲子,彷彿能看見那兩個男人在跳探戈。
對於這些,在榮夏生提起這部電影之前,佟野都已經忘得七七八八了,但對方一旦把這名字說出口,他立刻盡數回憶起來。
榮夏生搬來椅子,兩人並肩坐在電腦前。
房門緊閉,窗簾也拉好了。
屋子裡光線昏暗,只有電腦螢幕變換著光色。
電影開始前,佟野問他:“這個電影是講什麼的?”
榮夏生一臉平靜地看著電腦螢幕,輕聲說:“迷惘。”
“啊?”
榮夏生轉頭看了一眼一臉“迷惘”的佟野,笑著說:“你看完自己總結吧。”
之後,兩人再沒有說話,榮夏生專注地看著螢幕,佟野偶爾會看看他。
這一次,佟野終於記住了兩個男主角的名字。
當何寶榮對黎耀輝說“不如我們重頭來過”的時候,佟野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他好像看見榮夏生哭了。
王家衛的電影好像總是這樣,哪怕看完沒記住情節,沒看懂內容,也還是會久久走不出影片帶來的厚重的情緒。
支離破碎的畫面反覆出現,每一句“經典對白”都像是高危病人掙扎中的喘息。
每當佟野看向榮夏生,都覺得他這個人身體裡也住著一個濃墨重彩的故事,因為沒人能走進他的心,所以沒人看得到那虛虛實實的鏡頭和不可觸控的極致美感。
這太迷人了。
佟野吞嚥了一下口水,在何寶榮跟黎耀輝跳起舞時,忍不住想要靠近榮夏生。
忍不住也得忍著。
黎耀輝說:我終於到了瀑布,但我卻很難過。因為我始終覺得,站在這裡的應該是兩個人。
佟野的視線終於捨得從榮夏生臉上轉移回螢幕,他輕聲說:“你想去看瀑布嗎?”
榮夏生笑了,問:“布宜諾斯艾利斯嗎?”
影片的結尾,黎耀輝終於站在了瀑布下,而有些人是真的就此別過了。
這一次,整部電影讓佟野印象最深的竟然最後小張的那段話——
一九九七年的一月,我終於來到了世界盡頭,這裡是美洲大陸南面的最後一個燈塔,再過去就是南極,突然之間我很想回家,雖然我跟他們的距離很遠,但那分鐘我的感覺是很近的,我答應阿輝把他的不開心留在這裡,我不知道那天晚上他講過什麼,可能是錄音機壞了,什麼聲音都沒有,只有兩聲很奇怪的聲音,好象一個人在哭。
當字幕出現,當佟野轉過頭看榮夏生,對方的眼睛盛著明滅的月光,佟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