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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個人應該怎樣愛自己的人民,應該怎樣生活、鬥爭,應該怎樣一直向前。這就是說:我們軍隊不但是消滅敵人、打碎舊社會的力量,而且是移風易俗的力量!我說得對嗎?你懂得我的意思嗎?”
周大勇說:“教導員,我懂得你的意思。黨讓我成為一個有用的人,我呢,也有決心成為一個對人民事業有用的人。”
張培說:“這是個很好的志願。能這樣,我們就不會辜負這英雄的時代;能這樣,我們就能用自己有限的歲月,創造出無限的光輝事業。”他兩條胳膊前後晃悠,腳在柔軟的土地上輕輕地踏著,自言自語地說:“光輝的事業,光輝的事業……”他轉過身來,手託在周大勇肩膀上,望著天和沙漠相接之處,說:“大勇同志,要是世界上沒有那一幫剝削人壓迫人的畜生,那人生會變得多麼美好啊!”
周大勇眼睛一眨也不眨地望著張培那因興奮而更加光彩的臉色,身心沉浸在一種莊嚴的嚮往中。
五
太陽讓沙漠吞沒了,一陣陣涼風吹來。老鄉們的煙囪裡冒出淡淡的青煙。女人們把洗鍋水往豬食槽子裡倒。有些個老鄉,坐在樹下抽旱菸,消散整一天辛勤勞動帶來的熬累。戰士們,有的坐在老鄉大門外的石床上擦槍,有的把紙壓在膝蓋上寫信,有的把破衣服撕成條條打草鞋,有的幫老鄉打水、碾場、挑糞。到處都是歌聲和快活的笑談聲。
寧金山穿著襯衣、褲衩,正幫老鄉挑糞。他近來有了戰士們那種毫無掛牽的樂和勁了。他覺得胸懷寬暢,生活中那些黑影子不見了,四處都是明亮歡樂的。他有一種心願,一天比一天強烈,那就是想多做點事情。
寧二子滿臉通紅,他跑到一棵樹下,喊:“哥,快來!”
寧金山看寧二子上氣不接下氣的樣子,當是他闖下什麼亂子了。
寧二子喊:“動作快點,看你磨磨蹭蹭的!”
寧金山把糞擔放下,沉下臉,說:“忙啥!”但是他心裡實在高興。他覺著,二子現在看來才像個青年人。他像是看見了他弟弟七八年以前的樣子。那陣,二子是十二三歲的孩子——他忠厚、老實,可也像一般孩子一樣:好奇、好動、好熱鬧。
寧二子打參加部隊那一天起,他就覺得他心裡發生了不平常的事情。從他出生到世上,別人不把他當人看,往後,他也覺著他是下賤的人。像祖祖輩輩的窮人一樣:受苦、受累,直到多把脊樑骨累斷了,兩腿伸直,那還不是像灰塵一樣沒人注意。可是從他進了第一連那一天起,就感覺到他是個人。這一發現讓他心思滿肚子,渾身是力量。因此,他在“隴東戰役”中,作戰英勇,立了一大功。
兄弟倆靠一棵大樹,肩靠肩站著。
寧二子把臉靠近寧金山的肩膀,呼哧呼哧地出氣,叫:
“哥,哥!”
寧金山偏頭看,只見二子臉紅脖子脹。他感覺到二子的心嘟嘟地跳,心想,二子一定有了喜事,這喜事跟自己還有關聯。他問:“啥事情嘛?”
二子一下跳到寧金山對面,臉差點捱上寧金山的臉,說:
“哥,俺,嘿,從哪說呀!這麼的,哥,俺要求入黨了!”
寧金山擺過頭去,長出了一口氣,像是他有一種心痛症。
他把盯著他的寧二子撥拉開,說:“二子,你要求入黨?好事,好事!你可向支部提了沒有?”
寧二子不看他哥哥那副架勢。他覺得,他哥給他熱烘烘的心裡,潑了一瓢冰水。他哥剛才用手撥拉開他的時候,他腳下的土地就自動地移開了。他跟他哥當間的距離越來越遠了。
二子有一搭沒一搭地說:“入黨的事提過了,兩個黨員同志也跟我談過了。他們說,俺經過兩個戰役的考驗,表現好。黨小組討論那陣,俺也參加了!”
寧金山一把抓住二子的胳膊,問:“小組可透過啦?”
二子覺得他哥把他的胳膊扼得生痛。他用了很大的勁,才壓住滿肚子的火氣,說:“沒透過!”
寧金山問:“為啥?為啥?”
二子覺得他哥是裝模作樣。他用腳把地踢了個小土坑。猛的,他向前跑了幾步,把一塊拳頭大的石頭,踢了一丈多遠。二子說:“小組沒透過,這用不著誰替俺操心。小組會上,黨員同志們說了,俺再經過一個時期考驗,把階級覺悟再提高點,就可以入黨。俺寧二子好容易才找到這一條道兒。俺就是把命拿出來,也要……反正俺知道路該怎樣走!”他狠狠地把帽子扯下來擦汗。
寧金山向二子跟前搶了一步,盯著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