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爺爺在八十年代末所書所畫,他早年間當過中學老師。
書畫掛在牆上時間長了,畫紙和裝裱明顯泛黃。
瓷器呂冬也有印象,十歲左右時,程立峰的表哥搞來外貿陶瓷,便宜精美結實,附近村不少人買過,但很快被打成投機倒把,那人後來去了南方,再也沒見過。
這家裡沒有真正的老物件,或許以前有,但破四舊時全都砸光燒光了。
八仙桌正上方的牆壁不同一般人家,未曾掛中堂,而是一個黑白相框。
相片中的人頭戴大沿帽,堅毅的目光凝視遠方。
呂冬跪下磕了個頭,眼神漸漸聚攏堅毅,就像相框中的男人一樣。
“我會撐起這個家!”呂冬心念前所未有的堅定。
堂屋陷入沉寂,簡易的傢俱襯托的是一個男人的保證。
呂冬拉燈離開堂屋,回到東屋倒頭就睡,一晚重體力勞動帶來的疲憊,讓他迅速進入夢鄉。
心中掛念水情,這一覺睡得不長,呂冬起床後,太陽還掛在正東方。
簡單洗漱過,呂冬鎖上門,出了村北,上河岸。
沿河岸去果園,青照河水勢仍大,昨晚天黑看不真切,如今放眼望去,將大片水葫蘆不斷往下游送去的黃色激流,距離堤頂也就一米,咆哮的洪水猛獸就在腳下奔湧。
河岸對面,馬家村也有人值守,那邊承受的壓力同樣不小。
來到昨晚奮戰的地方,李文越就坐在沙袋上,緊盯著河水堤岸。
“你沒睡?”呂冬停下來問道。
李文越頭髮垂落,習慣性甩頭,帶著無奈說道:“我手不能提,肩不能扛,昨晚除了敲鑼叫人,啥都沒幹,村裡這情況,總要出份力。”
兩人光屁股一起玩到大,從育紅班到高三全是同班同學,他有話就說:“你轉性了。”
呂冬翻了個白眼:“我也有靠譜的時候好不好!”他趕緊轉話題:“有沒有好訊息。”
“剛三爺爺來過,他說上面打電話了,水庫不會再提閘。”李文越說話聲音不高:“暫時保持現在流量。”
他突然笑了:“還件事,咱寧秀鎮鎮長一早從縣城過來,車在高速路橋洞積水裡趴窩,後面車全給擋住了,建設叔帶人去了。”
呂冬搖頭,高速路橋洞下雨積水,早就是困擾青照縣農村地區正常出行的老大難。
“我去果園吃早飯,你吃了嗎?”
李文越擺手:“吃過了。”
呂冬下河岸,朝果園走去,隔著老遠就看到了果園裡熟悉的青磚青瓦建築,房屋不但高大,屋脊還有不知名神獸坐鎮。
那神獸冷冷盯著地面,莫名陰森。
這是呂家村的骨灰堂,旁邊低矮許多的屋子,就是果園的住處。
因為父親呂建軍的關係,村裡非常照顧他家,也當作守骨灰堂,村裡不給錢,但二十多畝果園只收很少的承包費。
不過社會經濟環境擺在這裡,更多的還要靠自己。
果園栽種的是國光,近些年紅富士大行其道,國光賣不上價。
這年頭,農民種地掙不著幾個錢,果園一樣,村裡低價承包給你,不可能給代繳公糧。
二十多畝果園,僅公糧就是巨大成本。
種果子種到交不起公糧的,大有人在。
呂冬順著酸棗枝紮成的外牆來到果園門口,進去後看到了老孃胡春蘭。
四十多歲的人,因為常年勞作,面板粗糙紅黑,頭髮中夾雜著些許銀絲。
“冬子,快來吃飯!”胡春蘭看到了兒子。
呂冬有千言萬語,最後全匯聚成一個字:“媽……”
胡春蘭問道:“這是咋了?”
“昨晚水大,擔心堤垮了……”
呂冬還沒說完,就被胡春蘭打斷:“淨說些不吉利話。”她指了指樹蔭處的小桌子:“過去吧,我給你端飯。”
呂冬沒有過去,陪著胡春蘭一起端了菜和飯碗出來。
菜有三個,西紅柿黃瓜炒雞蛋,豬耳朵拌黃瓜,油炸金蟬,遠超家裡正常飯菜標準。
“媽,你也吃。”呂冬招呼老孃:“早晨,隨便做點就行。”
胡春蘭拿起筷子:“你昨晚下大力,多吃點。哎,這樣才好,村裡對我們一直挺好,有事你也要頂上去。”
她催促呂冬:“你快嚐嚐,豬耳朵是我去程立峰肉食店買的,昨晚新滷的,他家做的下水一向好。”
呂冬吃了塊豬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