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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城工地?”
“明天就去。”呂建仁吐出一口煙,愁眉不展:“我捨不得咱家這河,這水,這魚……”
呂冬信了才有鬼:“你捨不得無拘無束。”
不管怎麼說,呂建仁是長輩,呂冬只能點到即止。
呂建仁菸頭扔河裡,問呂冬:“這幹嘛呢?”
“抓螞蟥。”呂冬蹲下來。
呂建仁又掏出煙點上:“冬子,行啊,想吃這一口!你七叔有經驗,先用開水煮透,晾乾刷上蒜蓉醬,再用火烤乾,咬一口嘎嘣脆。”
“停!”呂冬沒這麼重口:“我抓了賣。”
為防止七叔再蹦出不靠譜的話,他趕緊問道:“七叔,有沒辦法大量捉螞蟥?”
呂建仁對付地上跑的,天上飛的,水裡遊的,都是一把好手,仔細想了想,說道:“螞蟥這玩意聞不得血腥味,有血躲泥裡都鑽出來。有了,去鐵公雞那偷幾隻雞,放血拴住扔河裡……”
呂冬已決定痛改前非:“鐵叔會找我拼命。”
呂建仁又說道:“鐵公雞經常殺雞,殺掉老弱病殘集上賣白條雞,你去找他要點雞血,找東西抹上扔河裡,做餌窩試試。”
“是個辦法。”
呂冬繼續去撈水葫蘆找螞蟥,太陽落山以後,回果園途中,去了養雞場一趟。
七月份正是熱的時候,還沒到雞場,就聞到了刺鼻的雞糞味。
即便農村人,也頂不住雞糞那濃郁醇厚的味道。
這種環境下待久了,身上自然會沾味,自身還聞不出來。
剛進養雞場,呂冬看到人,打招呼:“鐵嬸。”
“冬子,你咋來了?”
鐵嬸辨識度極高,從肩膀到腳下一樣粗,性格跟鐵叔恰好相反,是個大方爽快的。
有間屋子掀開門簾,露出張十三四歲的女孩臉,上面眉毛彎彎,天生笑臉。
她笑眯眯問道:“冬哥,還去打漁嗎?”
“蘭蘭。”呂冬招了下手:“明個晚飯前你去三角壩上找我。”
呂蘭蘭高興:“好來!”
鐵嬸說道:“這丫頭,就饞嘴。冬子,別聽她的,你剛給了條大白鰱。”
呂冬笑著說道:“嬸子,我正好來問點東西用,就當拿魚換。”
“要啥東西?要啥東西?”
敞門的雞棚中,鐵公雞呂建斌一個健步竄出來,一手提著雜毛雞,一手拿著快刀。
後面,有收音機滋滋啦啦響起歌聲。
“我是誰,我是執刀的人……”
“幹嘛呢?幹嘛呢?”鐵嬸不高興了:“瞅瞅你這樣,要幹嘛?”
鐵公雞呂建斌趕緊收起刀:“冬子,剛坑了你鐵叔雞籠子,又上門要啥?”
呂冬說道:“鐵叔,殺雞時能把雞血留下來不?”
鐵嬸好奇:“你要這東西幹嘛?不是拿來吃吧?冬子,我跟你說,你年輕力壯,本來就火大,吃雞血容易犯錯……”
呂冬趕緊解釋:“七叔教了個新招,我拿河裡下餌。”
鐵嬸大手一揮:“行,給你留著,反正也是當垃圾扔。”
鐵公雞呂建斌本來還要說話,見媳婦答應,只好忍住。
“最近殺雞的血都給我留留?”呂冬見鐵嬸應下來,對門口那邊說道:“蘭蘭,別忘了明天拿魚。”
即便鐵嬸嘴裡的垃圾,呂冬也不會白拿。
當垃圾扔的東西,能從呂冬那裡換魚,鐵公雞呂建斌沒再反對:“我這會殺兩隻,你要?”
呂冬扛起竹竿:“我先去果園吃飯,一會過來?”
鐵嬸爽快:“啥時候過來都行。”
呂冬掉頭往回走,又聽到了滋滋啦啦的收音機聲。
“我是誰,我是殺人的人……”
背後一陣陰涼,他下意識回頭,還好,鐵叔沒追上來。
回到果園,呂冬找來個破瓦盆,倒上點水,把螞蟥扔到裡面。
潮溼的環境裡面,這玩意堪比小強。
吃著晚飯,呂冬考慮怎麼給螞蟥下餌。
血有了,還要既能裝血又能讓螞蟥附著的載體。
呂冬轉頭看向骨灰堂東邊,成捆的麥稈垛。
這東西浮在河上,不也與水葫蘆類似?
抹上血,吸引力更大!
胡春蘭見呂冬出神,說道:“等天黑了,再抓知了猴。”
呂冬放下飯碗:“我去鐵叔那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