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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茗生得俊俏,十指尖尖如蔥,膚若凝脂,皓腕不膩不柴,隨意掛著一條淡雅吳帶。雪白藕臂上繞著一圈金臂釧,比普通的貴女更添幾分神聖的禁慾之姿。尤其是那一雙出塵的眉眼,細而淡,彷彿對凡塵俗事了無牽掛,只做了壁畫上受人敬仰的仙女一般。 可此時,她眉目高邈,注視著眼前這個跪倒在地苦苦求饒的,同她生活十幾載的侍女彷彿一個無關緊要的牲畜一般,她嘴唇輕飄飄地吐出了一句: “藐視主子,罪無可赦,我若是你,此刻就給自己留一絲尊嚴,即刻投湖,也算個烈女。” 辛夷只覺得煩悶,不想一日的好心情浪費在教訓一個奴才身上,望了一眼四周,道:“算了,趕出宮去就是了,想來她也不是那個意思。” 怎知雅茗反倒轉過身來勸了辛夷:“皇姐,皇家尊嚴,怎能兒戲?今日心軟,明日像這樣的低賤之人還不敢騎到咱們頭上?” 說著,緊盯著那蓮兒。一眾王女,無一人敢吱聲。那蓮兒見已無活下去的可能,心一橫,牙一咬,果真轉身衝向水塘,頭朝下便栽了進去。 雅茗皺皺眉,吩咐身邊的近侍把蓮兒撈出來:“皇家園林,也是她這賤軀能糟蹋的?姐姐你放心,我自己的人,我定會處理好!” 撈上來的時候,那蓮兒還有半條命,雅茗向夫子請了假,帶著那半死的婢女往花園外走去。 這一節課下來,辛夷算是一個字都沒聽進去,叫人送走了福寧,好容易捱到了下課,便拜別一眾姐妹獨自回府去了。 其實她本來只想著給如宋出口氣,她才不在乎什麼所謂的皇家面子王族尊嚴呢,可僅僅是這樣,也鬧出了人命,辛夷不覺心中煩悶。 如宋前來問詢,她也避而不見,一個人在後院的鞦韆上發呆,等到肖叢送來披風的時候,才說了一兩句話。 “肖叢,”辛夷眉頭微蹙,“我從前,是怎樣處理這種事情的呢?” 肖叢撓撓頭,上次大病,公主性情大變是人盡皆知的事情,她也一直陪在公主身邊,幫她回想起曾經的記憶。 “公主,”她如實答道,“您從前其實不屑於管這樣的事,若是誰惹您不高興了,自然有巴結您的人處理他們。” 看來,公主並非自己想做惡,很多情況下,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做了惡,怪不得總是身體欠佳,噩夢連連呢。 辛夷試探著問道:“肖叢,假如,我是說假如,假如有一天,人們發現公主並不是從前真正的公主了,那那個假扮公主的人,她會怎麼樣?” 肖叢大駭:“哪有人敢假扮您啊公主!您可是有十三個皇兄在上,到時候別說陛下不會饒了那人,就是皇子們也得把她碎屍萬段!公主您在想什麼呢!” 辛夷只覺得渾身一個激靈,她嘟嘟囔囔道:“知道了,孤就是開個玩笑的!” 可她的心裡直打鼓。雖然不記得自己是誰,但此刻的辛夷實實在在地覺得,自己不再是那個兇殘的,無情的辛夷公主。她的心底偶爾也會長出一顆細小嫩芽來,以陽光雨露澆灌,也能生出嬌豔多姿的花兒來。 找了藉口支開了肖叢,辛夷走上石橋,夜深露重,她坐在橋邊,身披斗篷,愁緒萬千地嘆著氣。 一個清亮的聲音自身後響起。 “這籠子一般的府中,也有佳人若此嗎?” 嫋嫋回頭望去,一個欣長的身影立在月下,近在咫尺。一身玄袍的男子,此刻背上的羽甲在月光下散發著粼粼寒意。 男子唇角微微勾起,在淒冷月色下,倒顯現出值得玩味的深意。 “你是?”辛夷只覺得煩悶,不想到此刻還有人前來打擾。 男子絲毫不見外,上前兩步,坐在辛夷身旁:“在下羽京墨。” 辛夷擺了擺手:“我現在沒工夫搭理別人,管你是誰,先讓我一個人靜一靜。” 看著眼前的女孩疲倦單純的樣子,京墨忍住了笑意,故意強裝出一副嚴肅的嘴臉,突然湊近了辛夷,直勾勾地盯著她的眼睛道:“有人託我幫忙,叫我前來取你性命。” 一語既出,辛夷瞳孔放大,立馬後退數步,窩在一邊的白玉欄杆裡,雙手抵在胸前:“誰?我出他雙倍價錢!不,三倍!或者,你看我有什麼儘管拿去!留我一命,榮華富貴你儘管享受!” 京墨饒有趣味地看著面前的少女,故作高深:“可那人不是用錢買的。” 說罷,他將一條腿往前一伸,手腕子慵懶地搭在膝蓋上,就那麼愜意而隨性地坐著,彷彿皇宮是他家一般。他笑道: “我對錢財也不怎麼感興趣,不如說說你,我原以為找個公主落單的時機不簡單,卻不料你自己倒是尋了機會!說吧,為什麼一個人在這兒!” 辛夷嚥了口唾沫,想到此處雖然還在王宮之中,但最近的侍衛也未見的能及時趕來,好漢不吃眼前虧!她鼓足了勇氣,道: “我心情不好,就來了,你今日休要胡來,否則我一喊叫,你難逃脫!” 聞言,京墨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但隨即,他便神色一變,猛地湊近少女,一隻手將她的下巴高高抬起,露出纖細而白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