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環滁山迎來了一場史無前例的大屠殺。 士兵們都說,看到路辛夷的時候,她幾乎成了個魔頭,一身白衣染盡鮮血,臉上、手臂上,都是血,整個山谷的雪都被染成了紅色,她一個人手拿長劍立在亂石之中。 流章坐在原地,聽回來計程車兵講起那一幕,即使是身經百戰的兵,也在這樣的畫面下不寒而慄。 他道: “我們走出去沒百米遠,只聽見山上衝下黑壓壓的一片,原來那猢猻並沒有被殲滅殆盡,山精怪一死,他們都發了瘋似的跑下來! 當時我們回頭看,只見天上一道金光驟現,我跑得快些,生怕公主被那幫猢猻纏住,卻看見她跪在地上,捧著匣子,匣子裡冒出金光,源源不斷地流進她的身體裡。 那金光一進她身體,公主整個人都好似變了一個人一樣,眼神冷冽,表情麻木,卻沒有一隻猢猻可以靠近。但凡近了金光的,都被撕碎了身體,血濺三尺!” 流章站起身來,盯著那士兵: “你是說,那匣子裡的金光一放出來,公主就好像一個殺人魔頭一樣,不僅冷若冰霜,還擁有至高無上的力量?” “是啊!金光褪去後,那李四也暴斃當場,公主手握長劍,把撲上來的猢猻一個個都砍成了兩半。那些猢猻胡攪蠻纏,連我們也要敬它們三分,百姓們更是深受其害,這下好了,全都喪命於公主劍下!” 士兵臉上是藏不住的喜悅,這事兒甚至比流章大婚更讓他開心。一想到自己的君主是擁有如此至高無上力量之人,他內心的自豪感油然而生,並且覺得這場原本無望的反擊戰,也在此刻有了新的生機。 流章身著喜服,卻無心拜堂,他一直堅持等辛夷回來再進行,可辛夷回來了,又一句話不說,一身血衣,像個提線,渾渾噩噩地走進軍帳,對著燈發呆良久。 流章屏退士兵,換了件常服,孤身去看她。 燈火搖曳,映得她的臉明明晃晃,眼中卻已乾涸。火光搖曳之下,流章走近去看,竟發現她的面容不知何時已恢復大半,此刻面板嬌嫩,五官楚楚,一雙動人眼眸更是散發著一種令人心碎的淚意。 流章捧著一碗湯麵來,正是路辛夷年少時最愛喝的羊肉湯麵。 他坐下來,一邊攪和著面和肉塊,一邊吹著熱氣: “這麼冷的天,吃羊肉面最好了,正好冬天殺了羊,放在後山的雪地裡儲存著還算新鮮,你嚐嚐。” 路辛夷沒有張嘴,她木訥地轉過頭,眼神慢慢聚焦在流章身上: “王兄,你今日不是成婚嗎?” 流章放下碗,有些不知所措地看向桌子,猶豫片刻,才道: “咳,明天成婚也一樣。等你什麼時候開心了,王兄再成婚好不好?” 她搖搖頭:“王兄,若她真待你好,你不要辜負人家。” 他沉默片刻,將碗筷擺到辛夷面前:“嫋嫋,你放心,我答應別人的,無論什麼事,都會辦到的。倒是你,嫋嫋,究竟發生了什麼事,讓你這麼傷心?” 她收回眼眸,悲傷已經淹沒她,將她緊緊包裹,快要喘不過氣來。 “他死了。”她舉重若輕。 流章有些不知所措地搓了搓手指:“嫋嫋,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更何況,他只是你漫長人生旅途上的一個朋友而已,不是嗎?不管發生什麼事,王兄都會一直陪著你。” 說罷,只見辛夷突然哭出聲來,初時還只是低聲嗚咽,後來竟一發不可收拾,像碎了一般的,那樣無措,又是那樣可憐,無數眼淚流出,像一塊塊細碎的玻璃四濺。 他伸出手,舉起,又放下,如此反覆多次,最終才下定決心,將泣不成聲的辛夷攬進自己懷中。 那是他第一次見她哭,他手足無措,卻在心中升起了無數的憐憫—— 從小到大,與那個告訴他,如果有人欺負他,就一拳打過去的她不同。這個她,竟也會有朝一日,因為命運的無情,泣倒在他懷中,這樣倨傲與脆弱的強烈反差感,讓流章的心忍不住劇烈跳動著。 直到這一刻,他才又好似活了過來,明白愛一個人是什麼感覺。 他突然有點不甘心自己娶一個根本不愛的女人。 路辛夷伏在流章肩頭,哭了很久,很久,她才哽咽道: “流章,你知道嗎,他是因我而死,他本來是可以活的,一直到死,他都把最好的留給我。他花了一年的時間,為我補好後顧之憂,又把自己的全部靈力留存在匣子裡,就是為了有朝一日能送給我。 他知道我懶,就自己修化了那些靈力,他又怕我不好好修煉,一路上教我背會了九經。他沒有一件事,不是為我做的!” 流章心中泛出一絲絲酸意,他緊緊摟著辛夷,輕輕拍著她的臂膀,心道:嫋嫋啊,難道你只看到他一個人的真心嗎?我也為你付出多年,可你怎麼只會對我拒之千里呢? 但他還是笑著安慰道: “辛夷,人能死在心之所向的地方,也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斯人已逝,你勇敢而快樂地活下去,才算不辜負他的心意。” 她抬起頭來,看向流章:“王兄,倘若我死了,就可以換大多數人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