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縱是無情也動人。[1]
但她沒辦法再自欺欺人了。
沉默半天,賀原握著她的手腕一點點加緊力度:“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蘇答說:“我知道。”
他們離得那麼近,懷抱幾乎快要契合。
入目便是她白皙無暇的面板、小巧的鼻尖、還有紅唇,她整個人與他近在咫尺,連呼吸都模糊了距離。
賀原能清楚看到她濃密捲曲根根分明的長睫,那雙黑色的, 盛著一縷窗外落進來的光的眼睛, 毫不閃避地看著他。
他喉嚨不自覺地動了動,舌尖像是嚐到一股說不清的澀味,一下說不出話。
“……”
僵持半天,蘇答到底還是從他掌中掙出了自己的手腕。
她嘆了口氣,隨後,沒事人一般,抬手幫他撫平領帶微微的褶皺。
潔淨,平整,配他的襯衫格外好看。
她退後一步,噙著淡淡的笑看向他,“好了。”她說,“差不多了,我該走了。”
賀原竭力剋制著,臉繃得發緊,聲音壓抑低沉:“……你想清楚。”他語氣冷硬,“你現在走出這個門,不會再有反悔的機會。”
蘇答看著他不作回答,半晌,從容不迫地彎唇。
她拎起包,轉身朝外走。
踩在地毯上的動靜很輕,一步一步,幾乎沒有聲響。
直至被門隔絕。
她走出了他的視線,始終不曾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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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學的事,需要蘇答費心的地方不多。
蔣奉林早就幫她準備好,之前給她的那份檔案就是其一。她好不容易鬆口答應離開,蔣奉林那邊一秒也不多耽擱,一切步驟都安排了人雷厲風行地推進。
蘇答在國內的經濟約,解約程式提上日程。
她要出去進修,短則一兩年,長則三五年,說不準什麼時候才回來,在國內美術界的發展只能暫時中止。
再者,這個經紀公司是因賀原的緣故籤的,如今他們已經沒有關係,自不必再牽扯。
事情比想象中還要順利,蘇答在家休息了幾天,一切就已基本預備妥當。
這回和她上次躲開蔣家不一樣,蔣老爺子為著蔣奉林成全她,她要離開這件事過了明路,蔣家傳話來,她便回去了一趟。
書房佈置如舊,一處都不曾動。
老爺子睡過午覺起來見她。
蘇答在桌前站定,叫了聲“爺爺”。
他沒立刻說話,慢悠悠喝了口茶才道:“你留在家裡的東西,有要的就自己拿走吧。”
蘇答一頓。
她和蔣家的關聯本就不多,一是蔣奉林的存在,二是她留下的那些曾經生活過的痕跡。
到這一刻,她忽然才有實感,他原來是真的要放她走。
老爺子似乎沒打算和她多說,杯蓋輕撇浮沫:“行了,沒事就出去吧。”
蘇答也不知道該和他說什麼,小時候她怕他,大了不親近,他們一向沒話。站了幾秒,她轉身往外走。
“該給你的那口飯,蔣家都給了。”他在背後突然開口。
蘇答在門邊停住腳,回頭看。
“不管你對蔣家是什麼想法,奉林對你的關心疼愛,我想你自己清楚。”老爺子停了兩秒,隨即蒼老的聲音又更低沉兩分,“蔣家和你,兩清了。”
蘇答對他的後半句生出疑惑,沒等問,下一秒他就轉身走到窗邊背對她。
她動了動唇,只能嚥下話,離開書房。
蘇答以前的臥室在二樓走廊盡頭,阿姨事先打掃乾淨,過來告訴她可以上去。
內裡擺設不變,還是以前讀書時那樣。她在屋裡踱步半圈,手撫過桌臺,流動的時間好像將她包裹住,而她晃晃蕩蕩,在這片安靜裡沉浮。
背後的腳步聲喚回她的思緒。
一回頭,就見蔣誠鐸站在門邊。
他旅行結束回國有一陣,蘇答和他並不親厚,這還是他回來後第一次見。
蔣誠鐸和蔣奉林有點像,不多,略微幾分,氣質更是不大一樣。他看見她總沒有笑模樣,一張臉沉沉的不知在想什麼。
“該恭喜你?”
蘇答要出國的事他已經知道。她想離開蔣家不是一天兩天,他平靜的話音裡多少帶著點陰陽怪氣。
蘇答口吻儘量平靜:“用不著。”
說來,同在一個屋簷下這麼多年,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