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病母、孀嫂、幼侄 (第4/5頁)
開胃山楂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要上調到巡檢司,到時候說能拉扯吳家人一把,將他提到城西廂公所去,若是事成了,這吳家人以後在村裡可就是香餑餑了……”
她說的唾沫橫飛,“還有人家姑娘呢…懂詩書~~知禮儀,俺親眼見了,端得是個漂亮人,虧不得你家仲耕,對了…他們說了,臘八那天要帶閨女過來瞧瞧,如果合適,這事兒就這麼定了,咱們鄉里鄉親的,也犯不著那三媒六證,到時候多擺兩桌酒就行了。”
“臘八…要過來?”
見陳苓面色不對,她想到什麼似的縮起腦袋,從柴門縫中看進院子,一邊瞟著視線張望,一邊壓著嗓子:“你家老婆子咋樣了?”,陳苓無奈的搖了搖頭,“好是好些了,但終歸下不了榻。”
“嘿嘿~~”她那皺巴巴的臉立馬笑成一朵菊花,但似乎是覺不妥,立馬正經了顏色:“那還真是可惜了,還望她自個兒注意些身子才是。”
陳苓擠出一絲無奈的笑,“不過吳家人要來,總免不了要和婆婆見見,李嫂你也知道……”
“你到時候就說老婆子去了唄…”她朝陳苓比了比眼色:“那時俺就沒跟他們說老婆子的事兒,老婆子性子倔、認死理,守著那不著邊際的婚契有啥子用處,咱們甭理會就是,現在趁老婆子病在床上,到時候只要你不說,她哪會知道有人來了。”
陳苓抿著嘴聽,可最後還是搖了搖頭,正想說話,忽然“嘭嗵—”一聲擊響從院子裡傳來,在這個飄雪的冬日裡,委實刺耳。
……
灰濛天穹下,雪花紛然,落在院內那個臃腫的雪人頭上,這雪人還是昨兒叔侄倆合力壘起來的,“咕咕~~咕咕~~”,院角里還有幾隻雞在哆嗦。
好吧,看來是被這她埋汰了,剛才自己抬著浴桶給小丫頭準備洗澡,不想桶底磕在了門檻上,倒是驚動了陳苓,結果自然又是一頓良苦用心的開導,他無奈搖頭,踩著屋簷下的小泥道走去蘇母臥房。
這間小院落呈“凹”字形搭建,舍五間:廚房柴房各一間,另外三間就是臥房了,自己處在最東邊,蘇母的臥房與自己正相對,至於嫂嫂和小侄女則是擠在西北拐角處的那間,那間光線不是很足、正對風口。
不過說來有一點是比較尷尬的…對於蘇進而言,就是自己生母和孀嫂之間……有那麼點…不對味,蘇母對於陳苓這個兒媳是百般刁難,時不時的冷眼嘲諷已是屢見不鮮,自己這一月在山上謄經,怕又是受了不少白眼。究其原因……只是隱然知道與自己已故長兄蘇弼有關,不過由於自己記憶繼承零碎,再加上十年前蘇進也還年幼,書呆子一個,對於這家中辛秘更是語焉不詳了,不過自己對這事兒也沒多大興趣,既然是不快的回憶,硬是把它挖出來,完全是給自己添堵,過去的…那就讓它過去吧……心中思量著,已是帶上房門進來,在從柵欄窗透進來的晚霞下拉長了消瘦的身影。
蘇母裹在肥厚乾淨的棉絮被衾裡,聽到聲響,撇過腦袋瞟了眼房門處,待看清來人後,闔上眼,又將腦袋轉了回去。
蘇進進去便是給蘇母問候了聲,而後撩過下襬,就這麼挨著蘇母的腿坐了下來,老婆子也是那種刀子嘴的人,見蘇進過來,又是免不了一頓自怨自艾,嘮叨著自己活不久了,讓他放心。這話裡話外,哪裡都是毛刺。蘇進臉上微笑,在原主人零碎的記憶中,也是摸清了老婆子的脾性,倒也不在意,伸手將她腿上的灰棉被攏緊些往裡牆一送,送出幾句慰勉的話。不過老婆子卻不當回事兒,咳了兩下後,便強打起精神坐了起來,後腦勺輕輕磕在了冰冷的黑泥牆上,胸口起伏舒緩了陣兒,這才繼續說話。
“俺這大把年紀了,也不指望享什麼福,咳~~只要你把你自個兒照料好就行了,別到時候老婆子兩腿一蹬,你就被那女人害出這屋門…”老婆子語氣低啞無力,似乎完全是瞎著一股子氣兒憋出來的,至於她口中的那女人~~蘇進心中好笑,伸手將老婆子腋下的被褥塞嚴實,“嫂嫂平素待我極好,兒這幾年的吃穿用度也都是嫂嫂辛苦,兒心裡醒得,也沒孃親說得那般不堪。”他就是嘮家常一般,語氣上是沒有給陳苓說話的意思,倒不是他無義,只是越是深知其中利害,就越不能輕易的去議論這個家庭最諱莫如深的話題。這是他從原主人零碎的記憶中得出的觀點,很深刻,記憶中…有過一次因為問這問題挨嘴巴……
“你那時還小,明白個啥…”
果然他這娘是不會認可自己的話的,“你知道你那所謂賢淑良德的嫂子當年是怎麼嫁進俺蘇家門的?你可知道俺蘇家為什麼會落魄成今日這番模樣?都是那齷蹉晦氣的女人,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