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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手就是三槍,每一槍都正中火球的中心,裡面的瓢蟲遠沒有子彈的口徑大,蟲身整個都給子彈打沒了,火焰也隨之消失。
經過這一番短暫而又殘酷的衝突,我們班八個士兵,加上二班長指導員一共十個人,現在還活著的只剩下我和大個子,尕娃三個士兵,再有就是劉工和洛寧兩個知識分子。
頭頂上落下的雪沫越來越多,天空中傳來轟隆隆的響聲,整個山谷都在震動,我抬起頭向上望了一眼,上面的雪板捲起了風暴,就象是白色的大海嘯,鋪天蓋地的滾向我們所在的山谷。
大個子拉了我一把,叫道:“老胡!媽拉個巴子的,都這時候了你還看啥玩意兒啊,趕緊撂吧!”
我們的位置是處於山谷中間,雪崩落下的積雪肯定會把整個山谷都填平,根本就沒地方可跑,但是到了這生死關頭,人類總是會出於本能的要做最後一次掙扎。
洛寧早已被嚇得昏倒在地,大個子把她抗到肩膀上,我和尕娃兩個人連拉帶拽的拖著劉工,往大冰川的對面跑去,指望著能在雪崩落下來之前,爬到對面稍微高一些的山坡上,去爭取這最後的一線生機。
在最絕望的時刻,我們也沒有扔掉手中的槍,槍是軍人生命的一部分,扔掉槍就意味著扔掉了軍人的榮譽。但是別的東西都顧不上了,各種裝置都扔掉不管,想把身上的揹包解開扔掉,但是匆忙之中也來不及了,五個倖存者互相拉扯著狂奔。
那雪崩來得實在太快,以排山倒海之勢席捲而來,山谷被積雪崩塌翻滾的能量所震動,一時間地動山搖。
我以前聽人說起過雪崩的情形,但是萬萬沒有想象到,天地間竟有如此威力的銀色巨浪,這一下人人心如死灰,就算再多長兩條腿也跑不脫了。
不過天無絕人之路,雪崩所引發的猛烈震動,使我們面前陡峭的山坡上,裂開了一個傾斜向下的大縫。
空中席捲而來的雪暴已至,眾人來不得多想,奮力衝進了山石中裂開的縫隙,裂縫下的坡度很陡,沒想到下邊有這麼大的落差,做一堆摔了下去,滾了幾滾跌在一個大洞底部。
隨後,一塊巨大的雪板從後滾將下來,把山縫堵了個嚴絲合縫,激起了無數雪沫,嗆得五個人不斷猛烈的咳嗽。頭頂轟隆隆轟隆隆響了良久才平靜下來,聽這一陣響動,上面已不知蓋了多少萬頓積雪。
黑暗中不能辨物,眾人死裡逃生,過了很長時間才有人開口說話,滿嘴的東北口音,一聽就知道是大個子,大個子問道:“還能喘氣的吱個聲兒,老胡,尕娃子,劉工,洛工,你們都在嗎?”
我感覺全身都快摔散了架,疼得暫時說不出話來,只哼哼了兩聲,表示我還活著。
尕娃答應一聲,掏出手電筒,照了照四周,洛寧目光呆滯的坐在地上,好象沒怎麼受傷,劉工倒在他旁邊,雙目緊閉昏迷不醒,他的左腿小腿骨摔斷了,白生生的半截骨頭露在外面。
正文第九章九層妖樓
我們跌進的這個山縫,又窄又深,手電筒的照明範圍之外都是漆黑的一片,受到能見度的限制,不知道遠處是什麼地形。
大個子用手探了探劉工的鼻息,一抖落手說:“完了完了,氣兒都沒了。”
我爬過去一摸劉工的頸動脈,確實是死了,心跳都沒了,於是嘆了口氣,對大個子說:“咱們把劉工埋了吧。”
我取出工兵鏟想挖坑,尕娃在一旁把我攔住,指了指地下:“蟲子,火。”
尕娃這一提醒,我才想起來,在山谷中就是因為想挖坑埋掉摔死的工程師,結果挖出只魔鬼一樣的瓢蟲,小分隊一共十四個人,在那驚心動魄的幾分鐘之內就死了十個,看來這裡的土地不能隨便挖掘,天曉得下面還有什麼鬼東西。
我有種直覺,那種古怪的蟲子,不是什麼神秘生物那麼簡單,它燒著了兩個人之後,就由一隻分裂成了三隻,這只是巧合嗎?怎麼想也想不明白。
但是總不能把同伴的屍體就這麼擺在外邊,只能採取折衷的辦法了。我用手電筒照明,尕娃和大個子在附近撿了些碎石塊蓋在劉工的屍體上,算是給他搭建了一個簡易的石頭墳墓。
在這個過程中,洛寧始終坐在地上一動不動,靜靜的注視著劉工的石頭墓,最後再也忍耐不住,哇的一聲哭了出來,壓抑在心頭的哀傷,如決堤潮水般釋放了出來。
我想勸勸她,但是實在是不知道該怎麼說,被她的哭聲觸動,也是鼻子發酸,心如刀鉸,想起昨天晚上,小分隊還圍在營火前高唱軍歌,那嘹亮的歌聲似乎還回響在耳邊,然而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