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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壯年或是就地壘砌小窯口,燒磚造瓦;
或是搬運平整的條石,堆在固定的位置;
老人與婦孺同列,遍山挖掘野菜,燒火熬製中午要吃的粥湯;
還有數輛似乎是當地糧行的馬車停在平地一角,糧行活計們將一袋袋米糧卸在空地上,狗剩在旁拿著紙筆計數,算明糧食數量後,便拿出銀錢結賬。
原本生機近乎衰絕,少見人煙的織錦山,因為陰喜脈要在此地立下灶莊,建設屋院的緣故,而漸漸熱鬧了起來,有了些微生機。
蘇午看到了牽著馬騾的珠兒,
馬騾拉著的板車上,用繩索緊緊固定著一塊石碑。
“珠兒!”
青苗從蘇午身後走出來,向珠兒揮手示意。
珠兒看到蘇午一行,忙牽著馬騾靠近過來。
“把石碑搬到山上去,道長就要開壇請表了。”蘇午從珠兒手裡接過韁繩,他在前頭牽著馬騾,幾個師妹就在後頭推著板車,
將石碑拉到了廟殿的側前方,
此處山石已被挖開,顯出一個深坑來。
眾人幫著把石碑上纏繞的繩索都解開來,蘇午令他們都走開些,自顧自走到那要填入石碑的深坑旁檢視,
他找了一個眾人視線的盲區,背對著眾弟子,
將一個銅環丟進了那深坑裡。
又抓些土撒入坑中,掩埋了銅環。
繼而返回騾車旁,雙手抱住石碑兩側,渾身驟然發勁,將那座不下千斤重的石碑猛地提起,碑根重重地扎入深坑中!
咚!
石碑落入深坑,
地面都彷彿顫了三顫!
蘇午雙手扶著石碑,穩固著它,幾個師妹都匆匆走近了,蹲在石碑四周,將一抔抔泥土填入石碑與碑坑之間的縫隙裡,壓實了,又在石碑底下堆砌幾方早就準備好的石頭。
石碑被完全固定住了。
眾人站在石碑前,
端詳著碑文,
珠兒吃力地念著其上的字眼:“巍巍功德,浩浩……大羅,
有斯神靈,端立其上。
神靈之名,實為人賦……”
這篇碑文,講述得便是‘灶君’以及‘灶君廟’的來歷。
告訴他人,其實世間的神靈,多是凡人賦予了他們的名號,賦予了他們神性,是以他們才得以成為神靈。
而他們為何能被凡人賦予名號,
為何能被凡人共推為神?
實因他們做下的功績,讓百姓無法忽略。
百姓感念他們的恩德,希望他們的品效能永世流芳,因而在世間大加傳誦他們的名號,如此到了後來,在眾口鑠金的傳頌中,他們就此被塑化為神……
石碑上的字跡,珠兒、青苗等人認識得並不多。
但幾個師妹讀著碑文,
讀著讀著便掉起了眼淚。
“我好想師父啊……”珠兒紅著眼圈,喃喃自語。
蘇午沉默了片刻,
扭頭朝半坡處的老道喊道:“道長,石碑已立,可以設壇請表了!”
“好!”
老道回了一句,
便將一封早已寫好的青詞奏表拿桃木劍挑起,在香燭上點燃了,使之向天燃燒去,口中唸唸有詞起來。
“青苗,去把狗剩叫過來罷。”蘇午同青苗說話。
招娣小嫂子抹去眼角的淚水,輕輕答應著,低著頭小跑下了緩坡。
未過多久,
狗剩與青苗聯袂爬上了緩坡,
跟在大師兄身後,
緩步邁進了‘灶君’廟裡。
“油壺準備好了嗎?”蘇午跪在泥偶神像的火盆前,向身後的師弟師妹們輕聲詢問。
狗剩應聲回道:“都準備好了的。”
看著那張熟悉的面孔,已經化作泥偶,弟子們的心情難免低落。
狗剩將油壺搬到了蘇午近前。
蘇午揭開壺蓋,
內心回憶著師父教授自己的點點滴滴,確保沒有絲毫遺漏後,他將手掌按在了石造火盆外雕琢出的手掌印上,
手掌按落的瞬間,
自身命格與前面那座泥偶神像的最後一絲牽連,就此消失殆盡。
在蘇午內心悵然若失之中,
那火盆裡湧出了大量漆黑的炸詭油。
他無暇理會內心的感受,拿起勺子,舀起一勺勺炸詭油,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