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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座漆黑的鐵門,他的手指一遍一遍地磨砂著鐵門上那些鑄刻出的文字,
每一次手指磨砂過那些鑄刻文字,
文字上就又多生出一層鏽蝕的痕跡。
鏽紅的鎖鏈穿透了高大身影的後心,深深扎入他的胸腔裡,那些鎖鏈在他的胸膛裡穿梭著,帶出昏黃的水液,
諸多鎖鏈在他身後交織成網,
昏黃的水液不斷滴落,
這聲音凸顯得四下裡的囚室越發寂靜。
以至於其他人的腳步聲在此時響起,都會顯得分外突兀。
踏,踏,踏……
高大身影背後的黑暗裡,火光竄動。
不緊不慢地腳步聲漸漸抵近。
在那腳步聲響起的同時,
四下被鏽跡鋪滿的囚室鎖鏈上,那些暗紅的鏽跡又開始不斷剝落、消褪,昏黃液體再一次浸潤了那些鎖鏈,為之覆蓋上一層暗紅鏽跡,又在灼熱烈火的氣息鋪捲來的時候,鏽跡再度開始剝落消褪。
如此迴圈往復,
好似沒有盡頭。
那股熾熱猛惡的烈火氣息越來越近,
高大身影渾然無覺,
依舊以手指一遍一遍地磨砂著漆黑鐵門上的字跡,使得暗紅鏽跡漸漸鋪滿那些文字。
在他身後幾步外,
蘇午安然站定。
“看來你並不能推門而入啊——你知道那扇門上都寫了什麼嗎?”蘇午看著背對自己的副典獄‘袁玉良’,一遍一遍地重複著磨砂鐵門上詭獄文字的動作,開口說話道。
他背後靛藍地大威德金剛聳立,
三十四臂皆種種手印,
熊熊血火張揚成火焰輪。
在大威德金剛的三十四隻手掌中,皆攥著一個漆黑的詭獄文字。
袁玉良聽到蘇午的話,終於停止了自己的動作。
其驟然轉回身,
那些穿透了他後心的鎖鏈跟隨他的動作擺動不休,鎖鏈上滑落的昏黃水滴落得更快,像一陣驟雨疾落。
高大的身影面朝向蘇午,
這位名噪一時的副典獄,此時衣衫襤褸,
胸膛處破開一個血淋淋的大窟窿,
兩半胸骨朝著左右兩側敞開,
露出一顆交織在無數血管與猩紅鎖鏈之間的心臟。
那些從他的心臟上穿過的鎖鏈上,都貼著一道道或黃或白的符咒,不知有何效用。
在其還在跳動不休的心臟上,
立著一座漆黑的、猶如被火焰燻燒過的神龕。
神龕裡,
坐著一個頭頂紅布的泥胎。
泥胎同樣遍身皆是被火焰燻燒的痕跡,看造像形態,應該是一尊菩薩。
濃郁的詭韻充斥在袁玉良的胸腔內,將他的胸骨、其他的臟腑、血管浸潤成了慘白色,一陣陣腐臭味從他的胸膛內流溢位!
——受到如此嚴重的傷勢,正常人早就該死了!
但這位副典獄還能活著,
正得益於他所容納的三分之一殘缺詭獄,與他體內的厲詭‘水菩薩’的相互鉗制。
蘇午那次追擊他,
他看似全身而退,其實還是受了極嚴重的傷勢。
當時他只是半死之身,還有活過來掙扎幾年的希望。
現在,他的身體已經完全是死亡的。
全靠‘水菩薩’與詭獄的相持,
讓他在夾縫中保持了‘存活’!
他面朝向蘇午,從蘇午周身迸發的烈火中感應到了讓自己深深畏懼的氣息,從蘇午本身感受到了一種強橫的威勢,那般威勢不斷磋磨著他的神智,瓦解著他求生的慾望,
想讓他真正的‘死去’!
全憑水菩薩的詭韻,他才得以支援到現在。
滿頭灰白頭髮下,袁玉良張著死灰色的雙眼,盯視著蘇午,並不開口說話。
想要等蘇午回答其方才提出的問題。
蘇午並非吝嗇之輩,
他注視著袁玉良那雙已經腐爛的眼睛,開口道:“那門上刻著——想要進門的人,不能是作奸犯科之人,不能夠犯下律法不容的錯誤。
你進不去,
你是做過什麼惡呢?”
袁玉良認認真真地聽完蘇午的話,忽然咧嘴笑了幾聲:“我能用這副殘破的身軀,容納‘水菩薩’這種荒級的厲詭,你猜我做過什麼惡呢?
前兩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