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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物,玄照就拿了一粒給蘇午,“點燃之後,能讓睡著的人睡得更沉,睡不著的人也漸漸睡著。
一覺無夢。”
蘇午接過那粒黑乎乎的‘老鴰屁’點了點頭。
“這東西沒有解藥。
或者說,解藥就是睡一覺。
待會兒把鼻子塞上,莫要嗅到它的味道了。
——不過你們兩個,一個天賦異稟,一個都不是活人了,老鴰屁對你們的作用也不大。”玄照取出火引子,將指間的‘老鴰屁’燒紅了,一陣澹黃的煙霧就從他指間飄散開來。
蘇午見狀,還是閉了息,跟在玄照之後,往懸崖絕壁上的‘活菩薩洞’走去。
玄清走在最後,他已然沒有呼吸,也就無所謂閉息。
三人沿著木梯蜿蜒而上,
老道長輕悄悄地走近廟殿的兩扇大門前,側耳聽了聽裡面的動靜,隨即將手裡燃著黃煙的‘老鴰屁’丟進了門縫裡。
過了約莫十餘個呼吸的時間,
他衝身後的蘇午、玄清點了點頭,同時從門前讓開身。
其身後的二者,各自站到‘活菩薩洞’廟殿的一扇門前,一人端著一扇門,輕而易舉地就將朱漆木門從門軸上卸了下來,堆放在兩邊!
呼呼的寒風往廟殿裡灌。
廟殿裡看守的十一二歲小和尚栽歪在地。
在小和尚身後,修飾成蓮臺形的神臺上,一尊塑了金身的泥胎端坐。
泥胎佛像後,
有一個一人高的洞穴。
洞穴前遮著紅綢子。
玄清邁步走在最前頭,玄照在他身後又點了幾個老鴰屁。
他走到那十二歲的小和尚身畔,眼神奇怪地看了小和尚一眼:“這小沙彌也不是童子身了……不是前面……是後面……”
“這下子,洞裡的和尚也沒資格說我們不要臉了。”玄照嘿嘿笑著接了一句。
用泥胎坐像兩邊垂落的布幔遮住了小沙彌的身軀,避免山風吹襲之下,令之染上風寒。
玄清繞到那尊泥胎坐像之後,
掀開一人高的洞穴前遮著的紅綢子,
就看到一個被漆了金身、雙手合十,身形瘦削的中年人。
他盯著中年人那顆金光閃閃的光頭,太陽穴微微跳動,轉身瞪向玄照,玄照連忙跳到一邊去,同時問道:“還能醒過來嗎?”
“能!”
玄清點了點頭,解開了那漆了金身的‘肉身佛’身上的衣裳,
立時就看到了‘肉身佛’身上纏繞的鎖鏈。
他抓住一條條鎖鏈,
一條條鎖鏈就迅速泛紅、發脆、嘩啦啦斷裂!
解去‘肉身佛’一身鎖鏈,給他重新穿好一身袈裟僧衣,玄清將他背上,轉身往廟殿外走,路過那被布幔遮住的小沙彌時,他喃喃低語:“奇哉怪哉,老和尚這麼不要臉,也能有這麼高深的佛法修為,幫助二師弟穩住內邪?”
“有修為的老和尚死了有小十年了!
現在看廟的那個和尚,和他沒有師徒關係,是外地來的野和尚。”玄照回道。
“鳩佔鵲巢,委實可惡!”玄清評價了一句。
玄照深以為然。
蘇午默然不語。
三人將廟殿的大門恢復原樣,照原路下了懸崖,趕著馬車就離開了這座平日裡頗有香火的‘活菩薩洞’,此下‘活菩薩’已經不見影蹤,不知廟裡香火是否能依舊鼎盛?
……
“把他弄醒吧。
他都這副樣子,心死身僵,一身血液早就為山川龍脈侵奪,反正也是活不成的。
幸虧了你費這番功夫,能讓他還有醒過來的機會。
他應該謝你。
若他不謝你,反而還怪你,我會讓他清醒。”
荒山野嶺一廢棄草廬外,玄清盤坐在一顆大石頭上,身上粗布衣衫被山風吹得緊緊貼在面板上,露出底下的肌肉輪廓,他澹澹地看著平地上作雙手合十之狀的‘肉身佛’,對玄照如此說道。
玄照點了點頭,接過蘇午遞來的水盆,拿汗巾沾了水,細細擦拭過‘肉身佛’刷著金漆的面孔,
只刷去了金漆上的一層灰塵,
無法擦拭掉二師兄面孔上一絲一毫的金漆。
玄照也不再努力嘗試擦去那層金漆,他掏出一張符咒,在‘肉身佛’眼前晃悠了三圈。
玄清捏著玄照的那半截桃木劍,對準了‘肉身佛’的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