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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是一個習慣於拒絕他人擁抱的人,不管是楚四歌的還是白逸之的。
“黑煞獒王是怕你做了糊塗事才騙你的:‘鬼見愁’並不是什麼厲害的毒物,只是暫時麻痺了你雙眼而已,休憩一日,便可自行復原。”白逸之鬆開她,原本如水般盈盈的眸子竟瞬間變作冷冽,“至於他身體裡的蠱毒,早已被凝冰谷奇藥血提子化清。說什麼五感被殘留蠱毒剝奪,那些不過是讓你對他放鬆警惕的謊話而已,黑煞獒王的目的根本就是……”
“他的目的是安然無恙地接近我爹,沉淵山上的屏障,憑他之力無法破除,對麼?”
驚訝於少女的淡然,白逸之點點頭。
百里逐笑眨眨眼,面色平靜地將一番在心底翻滾已久的話說出口來,“楚四歌先前向我打聽過那塊上古神玉‘逐雲’,求見流川侯,若說是為了醫治體內的蠱毒,我倒是能勉強相信;可若依師兄所言,他所中之毒早已被血提子治癒,他還要執著來雲府做什麼呢?”
“昨日你執意將他帶入雲府有不妥之處,只怕……他的目的是對掌門不利。”
“我心想著若是能幫黑煞獒王渡過這一劫,或許他日後會念著雲家的恩情,安分守己。”她垂下眼睛,吞吐道,“一直以來,他待我倒也真誠,我並未將他當做大惡之魔。即便要與雲家為敵,孤身前來的他根本不是我爹的對手;不過,倘若楚四歌確實心有不軌,魔域意圖染指流川,我會第一個拔劍殺了他——雲霜緋在此立誓,決不食言。”
“你倒是明白得快,昨日還為他求情來著。”
“那是因為,一直以來我以為只有我在算計著他,沒想到,這種介於自己立場的算計,是相互的。”百里逐笑淡淡笑了一下,“這回,我真是給沉淵丟人了。”
白逸之縮了縮眼角,只覺得眼前心思縝密的女人早已不是那個成天纏著他玩鬧的小女孩。因為肩頭過於沉重的責任,她早已磨練得羽翼豐滿,城府極深,甚至連感情,與先前相比都淡了不少。
流川侯的女兒從來就不是等閒之輩。
留在沉淵山一日,便一日見不得她真正的笑顏。所以,有時候他倒是更希望百里逐笑可以留在塵世中繼續修行。流川侯雖然看似不過問自家女兒的事情,可白逸之清楚,他比任何人都希望她能自由,快樂,隨心所欲。
逐笑。逐笑。
約莫這就是流川侯對她希冀罷?如此的話,那也將會是自己的希冀,珍視之人的珍視之人,也會是他白逸之的珍視之人。
並不喜歡她陷入苦悶,沉淵第一醫師微微勾起唇角,半開玩笑與她道,“或許,黑煞獒王當真是來向掌門提親的呢?你我在這裡猜測也無用,不若靜觀其變罷。”
“師兄明知那日我是一時急糊塗了,才信口雌黃說什麼與他私定終身糊弄師兄,此刻又何必取笑逐笑?早知你今日來取笑我,莫不若當時就被揭穿了才好……”心不在焉的少女先是本能地搖著頭,回神後連忙才矢口否認,“那混賬才不會——”
見她的墨色的雙瞳熠熠如昨,一副被惹惱的模樣倒是透出幾分尋常人家女孩子的可愛,白逸之輕笑了幾聲,又皺起眉頭,婉轉沉下了聲音,“霜緋,答應師兄,以後不要再為不值得的人傷害自己。掌門會因此而為難,若是叫寒傾夫人知道,也一定會因為記掛你的安危而責備掌門。”
……總是先替爹著想,比任何人都要在意雲家的事……可是口口聲聲掌門,掌門,掌門……
白逸之心心念唸的唯有掌門而已,自己倒也顯得多餘了。
在不經意間將心底的想法曝露無疑——百里逐笑抿著唇暗想,看著白逸之越皺越緊的眉頭,竟學著雲欺風先前的樣子,在他額頭上輕輕彈了一下,“師兄就愛瞎操心,若是爹在的話,一定會說‘再這麼皺著眉頭下去,小白額上就要長皺紋吶’之類的話。”
他只是靜靜看著自己守了一晚少女,未等到一個滿意的回答,眉間的褶皺便舒展開來。
無可奈何地嘆氣。
“對了,他呢?他人呢?”漫不經心地問出在意已久的問題,沉思一番既是在自己房中,必然有一日過去,卻見不得楚四歌的蹤跡,逃是絕不可能,可他孤身在雲府又能去哪裡呢?
“昨晚楚四歌便被掌門帶走,眼下……”白逸之遲疑著回答,後半句的聲音幾近輕不可聞,“……生死不明。”
☆、飛來孽緣【下】
百里逐笑幾乎是跌撞著衝進西廂的書房。
白逸之最後四字,宛若夢魘一般縈繞在她的心頭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