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變心的丹藥,已經找到了。
*
空氣中還瀰漫著血腥的味道。
幽紫色的結界之中,強大而苛烈的爆破氣勁將男子生生震退好幾步,若不是雙手撐住身體兩側穩住身形,他的後脊便會撞在不斷變化凸起的巨石之上。
天與地都變得扭曲詭異。
黃泉之眼,連線著魔域與流川之間的甬道。依靠魔息支撐起幻境,由魔域幽冥王與百鬼魅王合力維持著穩定,異族入內,必先化去七成功力,再渡劫難,方可安然。楚四歌雙目微闔,急轉的颶風之中隱隱可見浮著一人,黑色與金色的氣息相互摩擦碰撞,不斷髮出如交錯犬牙般令人難耐的聲音。
他早知百鬼魅王心思,想退一步走碧水河一線回魔域。卻不想那女人到底是不放過他,踏入碧水河激流之中他便察覺異樣,回神之後已然身陷黃泉之眼……只是,自己行事一貫小心,此番到碧水河也是突然而行,究竟是誰將自己的行程這麼快告知菩提的呢?
心中咒罵之後,連習慣於四兩撥千斤的黑煞獒王,也不得不擺出了警戒姿態:尖而鋒利的獠牙,漆黑十指魔化做利爪,雙眸紅若初綻的罌粟花——他只在想,幸虧沒有讓百里逐笑隨他而來,凶多吉少的賭局,他絕不會讓自己的女人介入。
半空中的人影突然間向他急襲而來,明滅交錯的景象如同流螢一般在他眼前來來去去。
儘管小心戒備,胸口還是遭到了重重一擊,喉頭一甜,嘴角流下一絲血跡。來者出招的速度叫他有些始料未及,甚至連躲閃都顯得遲緩無力……那傢伙就像是沒有受到黃泉之眼的影響一般,敏捷而迅速地如同在平地上戰鬥。
沒有發出任何聲音,連一個挑釁的眼神都沒有。
那個人維持著一個姿態慢慢走近。
“是誰?是百鬼魅王……”楚四歌捂著胸口掙扎著站起身來,紅眸一縮竟是面露驚愕表情,“是你!居然……會是你……”
來者的臉雖然隱在一片陰暗之中,但僅僅憑藉著剪影,黑煞獒王已然能夠猜測出來者的身份:再熟悉不過的傢伙,也是萬萬沒有想過會出現在這裡的傢伙……
“啊啊,我沒有想到,原來是這樣。原來是這樣。”瞭然的笑容在面上浮現,隨即被陰鷙而凶煞的表情所取代,他冷眼,“只可惜,我卻不能將你這多餘之人啃食乾淨……”
烏髮緊緊貼合在楚四歌的額前,沒有了之前銀箍的束縛,他的魔息很自然地釋放而出將周身籠罩,拭乾淨嘴角邊的血跡,十指交錯橫於胸前。
要開始了……
而淬毒的利刃,也正瞄準了他的咽喉。
作者有話要說:細修之後一二卷合為上捲了,明顯刪了許多東西。
真是心情舒暢,果然還是簡約流賽高啊。
☆、風起雲湧【上】
一片,兩片。
極涼的雪沾溼肩頭,寒氣透進骨頭裡,生生沁出幽香。
百里逐笑仰起臉來,漫天紛飛白雪阻絕視線。她不知塵世幾時也有這般大的雪,天地萬物銀裝,倒是極像凝冰谷。這雪若是落在沉淵山上,素銀裹翠,也定是很美的。
一柄傘,根根素色傘骨支撐起一個人全部的思念,忽的擋在百里逐笑頭上。
“……混賬!”幾乎是想也未想便脫口而出,她帶著既欣喜又委屈的神色回頭,而後面上的表情慢慢全數化作委屈,聲音氤氳著苦楚,“……白師兄。”
已經是第二次弄錯了。
並非她對楚四歌的氣息不熟識,只不過……只不過白逸之身上有些許與楚四歌相似的地方,一次又一次混淆她的知感。黑眸對上白逸之蹙著的眉,她尷尬笑笑,又轉過身去,望著碧水河面出神。
三個月,其實不算太久的吧?
不過是碧水河面結上一層薄薄的冰,不過是她一身短衣已經無法抵禦寒冷的天氣,不過是滿眼秋色的河岸變作了一副白雪皚皚的畫卷……其實,三個月一點也不久。
儘管那個時候,竹筏上的男子說,只要三天,殺也要殺回來。
“是他讓你在這裡等他?”白逸之開口。
沉淵流顏師叔向來是個直接的人,如同他的法器織羽針一般,劈頭蓋臉一場甘霖將人點醒;他又是一個脾氣溫和的男人,藏匿在深山之中的美妙玉石,天然無雕飾,但無論放在哪裡,都不會遮掩玉石本身的光澤與價值。
然而對著這塊閃閃發光的玉石,百里逐笑愈發沉默。
“你等了多久?”
“沒多久